旧漳临时监牢。
旧漳原本就是一处几乎废弃的城池,监牢的环境可想而知。
偌大的监牢,大约有八九间监号,不过都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囚犯。
打仗还应付不过来,哪里去抓囚犯呢?
昏黄的灯光,将整个潮湿又泛着难闻气息的监牢映衬得更加阴森恐怖。
外面是人间,这里便是炼狱。
只是这里比平素多了许多守卫,大家都知道,今天这闲置了许久的监牢终于开张了。
沈济舟麾下的重要人物——审正南就关在最里面的监号里。
监牢的深处,是一片宽阔之地,便是审问犯人的所在。
此时却摆了三张桌子,桌子上杯盘罗列,满眼望去大鱼大肉,美酒佳肴。
苏凌淡淡一笑,摆手道:“料也无妨,兄弟只管放心,出什么事我担着便是!”
加上美酒佳肴的气息轮番轰炸。
苏凌一笑,朗声道:“有何不敢!来啊,将牢门打开,放审大人出来!”
苏凌一摆手笑道:“大家都在,我如何就不能来了?哪里就晦气了?”
苏凌摆摆手道:“罢了罢了,论实授官职,人家审大人也比我高半格,怎么能如此无礼呢?都退后,再给审大人搬把椅子,寻个酒卮,我和审大人也好对饮几卮”
苏凌点了点头正色道:“奉丞相钧旨,审问俘虏审正南!”
“呵呵.”苏凌无所谓地笑了笑,朝着那牢头儿一挥手,牢头以为要动刑,于是抄起一根水火棍,横眉立目的就朝审正南身前凑去。
“那有的是!”那牢头儿转头朝苏凌一乐,亲自到后面端了一个酒壶,又捧了酒卮回来,给苏凌满饮一卮。
苏凌这才一笑,将酒卮推在一旁,起身来到审正南近前,隔着监牢栅淡淡道:“收降?口供?审大人,怕是你想多了罢,我此次来呢,主要是两件事”
那些狱卒已然恼将起来,齐声喝道:“大胆!还不跪下!!”
大家七手八脚,顷刻间将审讯之地,一用物什都准备停当。
那牢头儿闻言,正色点头,一回身道:“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把这些东西赶紧撤下,全力配合苏长史审讯那姓审的!”
便在这时,那审正南终于睁开眼睛,一脸鄙夷沉声道:“苏凌,收起你那下三滥的手段,这些对审某人无用,想要在我嘴里套些事情出来,我现在就能告诉你,无供,想要收降我,我现在亦能告诉你,不降!要杀要剐,给审某来个痛快的!”
饿得眼都快了。
苏凌苏长史对咱们真的够意思!
“苏长史!苏长史好!”大家伙不约而同地喊了起来。
苏凌赶紧道:“这是干什么.不用如此!我的意思是,还有吃剩下的酒么.”
审正南这才一抹嘴道:“苏凌啊,你我都是明白人,的虚的都不要用了,捞干的,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众人转头看去,却见一身月白缎长衫的苏凌正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他发觉,审正南虽然竭力地保持着淡然,但神情中不免还是流露出稍纵即逝的惊讶和骇然。
审正南冷笑一声道:“审某上跪皇天后土,下跪父母主公,他苏凌算什么东西!”
这些美酒珍馐是苏长史犒劳大家的!
这些牢头儿狱卒自然是不敢接的,更不敢享用。
却未见许宥之。
牢门打开,审正南站起身来,方不卑不亢的踱步而出,与苏凌对面站立。
审正南起初并不是这个架势,只是架不住这大鱼大肉,美酒佳肴轮番轰炸,更有这些一干人等吃的那是有滋有味。
这下大家皆站了起来,朝苏凌拱手。
那牢头眉头一皱,凑到苏凌近前,压低声音道:“苏长史,这人可有点邪乎,放他出来,跑了事小,万一对您不利”
这下众人可就乐开了。苏凌苏长史何许人也?萧丞相的心腹红人,地位声望直追郭白衣郭祭酒。
律法高悬,他们也不敢放肆。
心如磐石的他,也遭不住。
苏凌仍旧淡若清风,朝审正南做了个请字道:“审大人,可愿与苏某人共饮几卮么?”
老小子,你也怕死啊!
苏凌又道:“这第二件事呢.是想让审大人在临死前,见一位故人.也算我功德圆满了!”
那牢头神色一肃道:“苏长史吩咐,咱们保证绝对配合!”
“好个狂徒!打他!揍他!!”
那些狱卒一百个心不甘情不愿,但苏凌有话,他们只得搬了把椅子,找了个破卮,没好气的往审正南眼前一顿,又恶狠狠的瞪了他几眼。
却不料那审正南宛如一口枯井,老僧入定,眼都不整一下。
更有牢头儿亲自小跑前来,朝苏凌一躬扫地道:“苏长史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知会一声,咱们亲自过去便好,这里实在有些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