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笺舒在汪顺和金猊卫的簇拥下,穿街过巷,终于来到了苏凌的住处。
苏凌原与萧仓舒和郭白衣同住在一起,瘟疫之后,苏凌和萧仓舒去了渤海许久,也许是郭白衣过惯了清净日子,待苏凌回来,拖家带口的又来了一大帮人,把本不甚宽敞的临时住处塞得满满当当。
郭白衣只得求了萧元彻另找了一处住下,那里离着萧元彻的丞相行辕也近,倒也方便。
原是郭白衣要带着萧仓舒一起走的,结果这小仓鼠死活要留下,还说人多了热闹,搞得郭白衣说了几句有了哥哥,忘了师父的酸话,这才独自搬离。
萧笺舒等人来到苏凌住处时,只见大门紧闭,里面倒是时高时低的传出说话声音。
萧笺舒命所有人下马,尽量的保持安静,以免打草惊蛇,让苏凌有了防备。
他跟汪顺当先来到门前,并未急着敲门,只深深地看着这里,不知想些什么。
却忽得,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萧笺舒不由地连连皱眉。
汪顺也闻到了,急忙连连甩动手中的苍蝇刷(拂尘),驱赶这味道。
“这这是什么味道!好生令人作呕!”萧笺舒皱眉道。
别看汪顺年纪半百,躲得倒是利索,林不浪这一啐才没有啐中。
便在这时,苏凌或许因为醉酒,把握不好距离,几乎一头撞进萧笺舒的怀中。
他胡乱说着,吐字也是半清不楚的。
门外的汪顺可是听得真而切真,直气得连翻白眼,脸都绿了,那嗓子更尖了许多,大声怒斥道:“大胆!何人敢辱咱家!你才是鸭子!你全家都是鸭子!”
汪顺忍着反胃,闻了几下方道:“公子,似乎是浓重的酒味莫不是苏凌还在自己住处酿酒不成?”
萧笺舒大怒,不耐烦的斥道:“苏凌,你装的什么疯,卖的什么傻什么活的,抓活的!”
可是听里面人说汪顺是鸭子,又见汪顺瞪眼梗颈的样子,还有怒斥他们都是鸭子的话,自己竟也笑了起来。
萧笺舒听了个糊里糊涂,但大意他还是明白的,神情稍微缓和道:“既如此,那就不废话了,今日”
却不料苏凌却是一副自来熟的做派,忽的一把搂住萧笺舒的肩膀,整个人快贴到他身上了,嘿嘿笑道:“二公子也知我苏凌这里有好酒?八成是闻着味来得吧!嘿嘿.您可是稀客!我可不能轻易放你走.”
苏凌嗔怪道:“什么怎么办??它们?二公子出行,还架鹰溜犬不成?”
林不浪看了看门前的十几个士卒,这才晃悠悠地走过来,对苏凌道:“公子.他们怎么办?”
巧的是,苏凌忽的酒劲上涌,张开嘴,朝着萧笺舒脸上“嗝——”了一声。
汪顺顿觉自己失足跌入了满是酒做的大海之中,那酒味呛得他嗓子眼、鼻子眼都火辣辣的。
“呼啦——”
却见身后满脸通红,一身酒气,醉眼朦胧的苏凌被吴率教和秦羽一左一右的架着,而这两个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也是一走三晃,满脸通红,醉态难掩。
林不浪这才晃悠悠的收了长剑,朝一旁一侧身。
直把萧笺舒瞅得心烦意乱,苏凌却忽地蹦起老高,拍着巴掌醉醺醺道:“噫!活的!抓活的!”
话音方落,哗啦一声,大门从里面打开。
他身后的十几个金猊卫闻风而动,腰中弯刀皆出鞘,刀尖向着林不浪,闪闪泛着冷光。
他强忍着抬头看时,却见眼前门槛旁斜倚着一白衣俊俏少年,想来是醉了,眼神有些发,整个脸也如晚霞般通红,浑身酒气,虽然斜倚那里,整个身体还是控制不住的直晃悠。
汪顺扯着公鸭嗓子,极其难听地喊了半晌,直到喉咙都快喊破了。
一句话,后面的十几个金猊卫顿时火冒三丈。
又有瓮声瓮气的声音道:“鸭子?鸭子可是好吃啊,在哪呢,俺去捉来烤了吃!”
萧笺舒原本被苏凌撅在外面,心中也生闷气。
汪顺顿时“现场直憋”,脸气成了猪肝色,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汪顺顿时气的七窍生烟,怒道:“好你个林不浪,大胆妄为,反了!反了!”
汪顺没有办法,只得死命叩门,扯开公鸭嗓子大喊道:“开门!开门!咱家奉丞相之命,有请苏长史前去议事!开门!开门呐!.”
苏凌这才使劲的了摇脑袋,一本正经道:“当然是二公子是活的啊.”
林不浪看样子醉得不轻,但萧笺舒他还是认得的,这才随随便便地唱了个喏道:“原是二公子多有得罪您这大半夜的,现在风也大,云也重,不睡觉,来这里作甚?”
不过,他可并未将林不浪放在眼中。不过芝麻小官,我可是堂堂相府副监,我身后更站着丞相二公子,你能把我怎样?
却见萧笺舒也换了一副神情,脸上微微带笑,没了方才冷脸的模样道:“我原想着多日未见仓舒小弟,今天来找他聊聊,也好跟苏凌你多说说话,既然有美酒,岂不快哉?”
“锵——!”
说着,萧笺舒便要朝里去。
不料林不浪忽的一伸手,将他一拦,一脸的醉意,可话音却灼灼道:“这天下,你大可去得但此处那是我家公子的私宅,那个鸭子来传令,还可以说得过去,你便说不过去了怕是今日这临时的苏宅,你进不来!”
苏凌连摇头带摆手道:“二公子这话说得,丞相都说了,咱们得多亲多近,可是二公子你不赏脸啊.我方才的意思是,我苏凌这门前,很多人都来过,唯独你二公子未曾来过,没想到今天您就来了.稀客!稀客啊!!我呢一时激动,口不择言二公子你大人肚里撑游艇,不会见怪的是不是?”
这老太监,骂个人怎么跟三岁小孩一般,好像在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