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苏凌仍旧酣睡如常,鼾声不断。
萧元彻闻言,忽地冷笑一声道:“合着,还未抓着人不是?”
萧元彻眼神转动,思虑良久方道:“你怀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萧元彻缓缓起身,不动声色地走到苏凌的软榻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方沉声道:“苏凌啊,你方才说什么??谁烧死了?”
说着,他声音愈小,听不清后面说的什么,直到又酣然睡去。
郭白衣忽地咳了起来,半晌方又喘息道:“若主公因此事非要斩了二公子,岂不是在否定主公子嗣尊崇的地位,也会让人觉得,将兵长史的分量在主公的心中高过五官中郎将么?因此,白衣斗胆进谏,二公子其罪不免,但不可用极刑,略施惩戒便好.主公,大兄.不知以为白衣此言如何?”
“呼呼.呼呼”
萧笺舒神情一暗,低声道:“自然是苏凌”
萧元彻又凑了过去,低声道:“苏凌啊你怎么知道审正南被烧死了?你是不是知道审正南被谁烧死的??”
可是他喝斥之后,却见那苏凌迷迷糊糊的又翻了个身,依旧鼾声大作,睡得比方才更香了几分。
“孩儿初闻此事时,已然接近苏凌住所,未免打草惊蛇,来不及禀报父亲,和汪汪顺商议后,便拨了一半侍卫前去寻那窦云娘,孩儿自去寻苏凌”萧笺舒不慌不忙道。
一声令下,却见四个健硕的侍卫,各自抠住木桶的一角,呼号一声,将木桶举了起来。
“且不说这些,我来问你,是你拿了那审正南,还是苏凌拿了那审正南?”萧元彻一字一顿道。
郭白衣也道:“主公,我觉得还是将他弄醒,细细问了才好!”
萧元彻瞥了木桶一眼,沉声道:“给我把这醉鬼浇醒!”
萧元彻朝郭白衣无奈一笑道:“把他弄醒??这混账东西,醉成了烂泥,如何弄得醒?”
“父亲.我.”萧笺舒一脸的惊愕惶恐。
萧元彻神色一凛,其实他心中对是否是苏凌做下的此事也十分怀疑,闻听此言,疑心更大了起来。
他这一问,郭白衣、萧仓舒、萧笺舒,甚至厅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齐刷刷的看向软榻酣睡烂醉的苏凌。
萧笺舒这才又一拱手道:“所以,孩儿立刻下令我的侍卫出城追捕窦芸娘,相信只要抓了她,这死牢失火的事情必然会水落石出.”
“未曾.不过这也是孩儿对苏凌加重怀疑的原因侍卫后来回报,他们去时,那窦云娘已然不在住处了,然而灶房之中的灶火还有余温”萧笺舒顿了顿,偷偷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萧笺舒一尬,点了点头低声道:“侍卫还未回来.应该是还在追捕.不过孩儿”
说着在萧元彻耳边耳语了一阵。
冷水泼头,朝着苏凌头顶和面门全数泼了过去。
却见萧元彻眼神流转,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却蓦地发现那声音是从软榻上酣睡的苏凌那里传来的。
“嗯?!”萧元彻一阵愕然,表情古怪地看向郭白衣。
“哦?那窦云娘在何处?”萧元彻沉声道。
萧元彻眼神流动,并不说话。
他这才看向萧笺舒,一字一顿道:“萧笺舒我来问你,你如何断定死牢失火之事是苏凌做下的”
“哗啦啦——”
萧元彻点了点头,朝着侍卫一挥手,那些侍卫方才停下未动。
左右侍卫应命而出,不一时,两个侍卫一前一后,挑着一个大木桶,那木桶已然有半人多高,里面盛满了漳河的冷水。
“苏凌!既然醒了,还装醉装睡作甚!还不见过我父亲!”萧笺舒眉头一皱,喝斥道。
直泼得的一滴都不剩。
再看苏凌整个人完全泡在水里,宛如掉进小池之中。
便在这时,苏凌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霍然翻身坐起。
一抹脸上的冷水水渍,没头没脑地嚷了起来道:“下雨啦!快回家收衣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