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清晨,众人一道踏上了前往剑奴城的路。
剑奴城以铸造剑器闻名,其中大部分刀剑都销往了天悬城,但同时也会有其他地界的人前往此地采购刀剑。
褚青霄一行人便准备化名为滁州一座名为拂柳镖局的镖客,以采买刀剑为由前往剑奴城。
这是刑屠泉一早便准备好的身份,也做了相应的名牌,以方便倒是应对盘查。
剑岳城逃出的遗族,在南疆各州隐匿这么多年,自然也已经摸索出了一套伪造身份的办法,不然早就被朝廷发现。
褚青霄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方,身形却有些摇摇晃晃,似乎很不适应马匹前进时的颠簸,甚至几次险些跌下马来,为此还被楚昭昭好一阵嘲笑。
经过几里地的尝试,褚青霄倒是勉强掌握了骑马的要点,可依然身子紧绷,还未完全适应。
“剑魁以往没有骑过马?”这是刑屠泉驾马来到了褚青霄的身侧,笑着问道。
褚青霄双手抓着缰绳,唯恐自己掉了下去,听闻此问看向刑屠泉言道:“我爹生前是武陵城的衙役,每月的俸禄维持家中度用就已经略显拮据,哪有钱去买马骑……”
刑屠泉闻言也想起了宋清清来信中提及的关于褚青霄在永夜界中被困十二年的事情,他不免觉得好奇,看向褚青霄问道:“我听清清说剑魁被困永夜界十二年之久,那算起来剑魁今年应当已经三十岁了?”
“可据我所知,天悬山也会把收入的所得拿出一部分上交给朝廷!”楚昭昭辩驳道。
刑屠泉连连摆手,又看着褚青霄那一脸的诚恳之色,他忽然意识到了昨日自己误会了某些事情。
“那十二年对于我而言更像是一场不断轮回重复的梦境……”
说着,他还不免回头看了看队伍后方。
这笑声格外的爽朗与真挚,当然也很是突兀。
褚青霄有些奇怪的看着忽然发笑的刑屠泉,问道:“邢统领,你笑什么?”
“可是刑克昨日可是处处为难剑魁……”刑屠泉被问得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宋清清却摇了摇头:“如果是之前,剑奴城中的剑器只是供给给天悬山的弟子使用,这样做当然没问题,只是相当于天悬山用相对廉价的银钱换来奴隶铸造的剑器,朝廷也并无亏损。”
“以前我在武陵城时,就是因为记得一些关于剑甲的事情,在永夜界中就被人当做异类、疯子甚至灾星,我不喜欢那滋味,自然也就不想让旁人也体会那种被人轻视的感觉。”
褚青霄被刑屠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言道:“我哪有什么城府,能走出来,一来是靠昭昭,二来也是因为宋统领他们的保护……”
“刑统领,我昨天有使用什么手段吗?”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剑奴城最初是天悬山用来给自己门中弟子打造兵器的地界,但随着天悬城的不断扩建,外门弟子也从以前的数万人,变成了现在的近百万之众,需求的增多,也就让剑奴城中的人手不断攀升,剑奴城的管理对于天悬山来说也渐渐变成了一件麻烦事。”
“想要赚取更多的钱,就需要打造更多的兵器,而打造更多的兵器,就需要更多的人手……”
褚青霄本以为刑屠泉是与他说些相互恭维的场面话,所以随后敷衍着,可此刻见刑屠泉那一脸感叹之色,以及语气中隐隐泛起的钦佩之意,褚青霄暗觉对方似乎误会了些什么。
那处刑克正耷拉着脑袋,沉默不言。
褚青霄眨了眨眼睛:“我确实不想当剑魁啊,我这辈子当过最大的官就是在宋统领的麾下做了个十夫长,但手下只有三个人,做剑魁要管那么多人,我哪有那本事……”
“可如今却成了天悬城的私产……”
说着,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又看向刑屠泉,一脸真诚的问道:“要不邢统领,你来……”
他以为这样一座建立的初衷,就是靠着奴役他人打造兵器的城池,理应混乱破败不堪。
“如此一来,天悬山便只需派出少量的弟子负责城中安全,管理上的成本与风险大大降低,同时还能收获大量的财富,也就造就了如今这样的盛况。”
“但他的怀疑是有道理的。”褚青霄却一本正经的应道:“而且,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问题解决,自然没必要让谁难堪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