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的瞳孔在那一瞬间陡然放大，他的身子微微弓起，周身一股阴冷的气息涤荡开来——修罗界在那时张开。
他的目光将对方锁定，就像是一只瞄准了猎物的野兽。
只要对方露出一点破绽，他就会以雷霆之势，将对方撕碎。
但这样的气势只在褚青霄的身上留存了一瞬光景，下一刻便豁然散去。
那时他脸上的神情变得错愕。
“项……安？”褚青霄看着眼前这张脸。
依稀可见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模样，只不过如今经过十二年岁月的洗礼，那张脸上多出了一些沉稳与老练，也多出了几分风霜，不过却依旧俊俏。
某些过往的记忆涌上他的脑海。
……
在那个桃盛开的武陵城。
他与褚青霄都是那种不喜欢读书的孩子。
只可惜二人气势十足，但一人一碗酒下肚，就已经神志不清。
这般的荒唐事，二人一同做过不少。
二人也在谈笑间杯盏往来，不胜酒力的褚青霄很快就面红耳赤。
……
褚青霄见状，面有难色。
看不见摸不着，却始终存在。
从那之后，二人的关系熟络。
没有给李催安把芮小竹掳走的机会。
可只凭着自己独自揣摩，以及在武馆旁偷师，项安也习得了一些本事。
所以给了武陵城其他年轻一辈一个机会，让他们用蕴灵石测试资质，合格者便可一同去往天悬山。
二人酒杯一碰，发出一声轻响。
但十二年的时光，却在二人之间划下了一道巨大的鸿沟。
这种回望往昔的场面，是最好的下酒菜。
只是他的家境贫寒，没有褚岳山这样在官府当差的父亲。
“在那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曹叔公家的酒比旁人家酿的酒要烈很多，你非要偷他家的酒喝！我能怎么办？”褚青霄笑骂道。
他将手中的酒杯放在桌上，倒满了酒，将其中一杯举起，朝着褚青霄晃了晃。
褚青霄一愣，记忆再次回到十二年前。
项安算得上是这位数不多的其中一个。
褚青霄再次抬头看向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又或是只是想着物尽其用。
年少时的糗事，往往是最能拉近故友距离的话题，想着当年那些过往，项安的脸上也露出一抹怀念之色。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当年往事，眉宇间都笑意弥漫。
褚青霄倒是并不愿意折了他的兴致，也在这时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那熟悉的语调勾起了褚青霄过往的记忆，他也忍不住反唇相讥道：“看样子，你这些年是没有少喝酒？我记得当年，你的酒量可不比我好！”
是书斋孩子中少见的可以与王澈正面交锋的那一个。
但随着最后一段往事聊罢，最后一杯酒饮尽。
有一次褚青霄被王澈带着人堵在了巷口，还是项安带着人赶跑了王澈等人。
反倒与那些纨绔子弟时常作对。
“我就知道，你会活着走出来！”项安的声音在这时传来。
但快乐却纯粹……
褚青霄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朋友。
“怎么？怕我在酒里下毒？”项安笑着调侃道。
当时芮小竹被李催安逼迫，褚青霄仗义出手，却寡不敌众，还是项安收到消息后让人去官府报案，然后又带着人与褚青霄一道拖住了李催安等人。
褚青霄与他约定，一定会活着走出武陵城，到时去天悬山寻他，二人一定要喝上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