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小竹说出的话，让项安始料未及。
“你疯了吗？！”项安怒目问道。
“执金卫！官府的县令！还有剑奴城！”
“哪一个单拎出来是小事！？”
“更何况李在山不是恶人，他为官清廉，为民请命！这样的人他都杀！！你还护着他？”
“甘泉峰因为他丢了剑奴城，你知道我家峰主恨不得食他肉寝他皮吗？！”
芮小竹闻言脸上笑容反倒愈发的妩媚，她侧头看了一眼褚青霄，眸中的痴恋之色，根本不加遮掩。
然后，她才回头看向被自己用利剑顶住咽喉的项安，说道。
“那又怎样？”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切的疑惑，似乎丝毫没有意识到褚青霄做的这些事情，是如何的让人骇人听闻。
但却不是作为弟子，只是算个做些闲杂事物的杂役。
他同样不觉得五境的芮小竹会是项安的对手。
虽然比起同期的弟子来说还算不错，但却远不足以比拟项安这样的翘楚。
芮小竹则才刚刚抵达三境，靠着与赵念霜是故交的关系得到了进入瑶光剑池的机会。
狂风骤起，他身后那满院的桃树枝叶颤抖，号称永春的桃纷纷坠落，刹那只余一地狼藉。
近几年靠着王剑的帮助，她的修为抵达五境。
芮小竹就是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无法对他造成半点威胁。
而且是那种进入六境许久，根基牢固之相，单论修为强弱，丝毫不弱于自己。
一位剑修，手中无剑，如凶狼断爪、恶虎无牙，再无威胁可言。
那时素来以明媚温婉著称的女子，眉宇间却涌动起了宛如恶鬼一般的厉色。
“我叫你，不要碰他！！！”
利剑脱手而出，坠向地面。
他当然清楚，她口中的她指的是谁，更明白那个她与褚青霄之间的关系。
他看得出芮小竹很在乎褚青霄，只要控制住了褚青霄，对方定然投鼠忌器。
这样的情况又持续了四年的时间，赵念霜成了青雀峰的峰主，项安也拜入了甘泉峰镇守的名下。
项安也在这时一脚迈出，狂暴的威压随着这一脚铺天盖地的朝着褚青霄与芮小竹涌来。
诡异、强大，同时危险。
项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内心的惊骇，他再次打量着芮小竹以及被她护在身后的褚青霄。
虽然都是杂役弟子，但能在内门行走，每个月还有不少的月钱，比起在天悬城当个外门弟子可是要好出不少，更不提当那些神峰长老镇守传授功法时，还有旁听的机会，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天悬城中的弟子们艳羡了。
一声低吼从芮小竹的口中响起。
“这世上那能事事都顺人心意，这点都想不透，这十二年你白活了！”
当时天悬山门内将芮小竹的天赋奇差归咎于蕴灵石出了问题。
错愕的项安根本来不及反应，被这股力道所震，身形暴退数步，直到撞到身后的凉亭，方才停住。
项安怒极反笑：“不喜欢？？当年难道我就喜欢装聋作哑？难道我就想要苟且偷生？”
那皙白且纤细的手臂，却将项安激发出来的漫天剑意与凶厉的毒煞之气视若无物。
“但我也要提醒你的是，我听说，她快要出关了。”
没有被各个神峰选中的芮小竹本事要被下放到外门，但白龙峰的峰主大抵是见芮小竹秉性不错，又着实可怜，索性便将她招入了白龙峰中。
项安被芮小竹这样的反问，弄得脸色一滞。
这很古怪！
他太了解芮小竹了。
但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芮小竹打断。
项安怒声言道。
而芮小竹却根本看也不看他一眼，转身便看向身后还有些发愣的褚青霄。
女子只是瞟了他一眼，嘴里淡淡言道：“可他不喜欢。”
她脸上的凶厉与冰冷在一瞬间散去，她再次变回了那个旁人眼中温柔善良的姑娘。
至少在此时此刻，项安是这么认为。
芮小竹的话，让项安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已入六境。
“当年好不容易从武陵城活下来的人，也都会被牵连！！”
而后在很长的时间里，芮小竹都只是白龙峰中一个不起眼的杂役弟子，相比于已经渐渐展露头角的项安赵念霜等人，她显得格外凡庸。
“但……”
数息之后，当他从惊骇中回过神来时。
“我把他留在天悬山，是为了救他的命！”
铛！
只听一声闷响，猝不及防的芮小竹握剑的手一颤，巨大的力道让她的手臂发麻，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