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小竹!”
“我希望你明白,当初你被各个山门嫌恶,几乎就要被驱逐到天悬城时,是谁收留了你!”
“如今,一个从十二年前的死城中爬出来的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就让你忘了宗门对你的恩情?”
“他要诋毁天悬山,还要拉赵念霜下水!”
“你和赵念霜是旧识,你应该知道赵念霜对于我们天悬山意味着什么!”
“你不想着维护宗门,反倒与那家伙搅在一起,为虎作伥!”
“今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是死在这囚龙崖,我也不会放你出去!”
囚龙崖位于白龙峰的白龙峰最靠近山巅的一处山门前,年纪约莫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怒目看着山门中站着的少女,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
男子身旁,还站着一位年纪与他一般,模样端庄的女人。
听男子这般怒骂,妇人赶忙伸手抚了抚男人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的胸膛。
“这天下可怜人数以万万计,我纵然心善,但也不可能就因为可怜二字,便将你收入门下。”
“我要跟他走。”
看着态度坚决的芮小竹,廉梦竹微微一顿,叹了口气,说道:“小竹啊,你知道当初你只是个杂役弟子,天赋与修为都不出众,我为何一定却执意要你师父把你收入门中吗?”
芮小竹一愣,倒是从未听自己师娘说起此事,她不由得又问道:“那是为何?”
芮小竹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意,她看着气冲冲走远的修呈卷,只是恭恭敬敬的朝着对方的背影行了一礼,嘴里如以往一般,轻声道:“恭送师尊!”
眼看着师徒二人不欢而散,一旁的廉梦竹有些焦急,唤了两声自己丈夫的姓名却不得回应后,只能侧头责怪的看了芮小竹一眼。
“可他就是褚青霄。”
“我不会认错,我很确定。”芮小竹这样说道,声音清冷,似乎丝毫没有被男人近乎暴怒的训斥所影响。
“但其实并非如此……”
就像男人自己说的那样,他们这些年对芮小竹确实不错。
且不说,一个寻常人,忽然知道自己女儿要跟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野小子私奔时会是怎么暴跳如雷的反应。
单是芮小竹嘴里要给剑甲与武陵城的人伸冤之事,就足以让修呈卷夫妇亡魂大冒了。
山门前有一道蓝色的光晕时不时的闪动,像是一道结界,将山门内外的三人隔在两个世界。
如今十二年的时间过去,旧事重提,不知道会引出多少当年的祸事。
但芮小竹却凭着坚韧的心性,抗住了修呈卷近乎严苛的各种要求,渐渐的修呈卷也接纳了芮小竹,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可无论是修行所需的丹药,还是各种功法,都想尽办法通过门路寻来,然后让自己的妻子交给芮小竹。
修呈卷在那时一愣,目光错愕的看向自己的弟子。
当初芮小竹因为天赋不济,被各个身份所嫌弃,是廉梦竹看她可怜将她招入了白龙峰,做一个杂役。
“这和他到底是真是假没有关系!”修呈卷压着心头的怒火,试图给自己这傻徒儿讲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男的叫修呈卷,女的唤作廉梦竹。
在天悬山大半辈子的夫妻二人自然明白这背后一定有天悬山的大人物参与。
夫妻二人不愿引火烧身,更不愿自己视如己出的徒弟卷入漩涡。
看着她这般冥顽不灵的模样,修呈卷最后一丝终于被消磨干净。
芮小竹想了想,应道:“师娘心善,大抵是觉得我孤苦伶仃,故而心生怜悯,才让小竹有机会拜入师尊门下。”
却见芮小竹的嘴角带着笑意,真切灿烂,这十二年来,修呈卷是第一次在自己弟子的脸上看到如此真切的笑容。
“我不在乎。”可修呈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芮小竹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