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身后之人又低声应道，语气依旧平静，难以从她的话中判别她心中悲喜。
但芮小竹却并不惊讶，她回过头，甚至没有去看身后那人一眼，只是皱着眉头，盯着对方落在那月饼上的手。
芮小竹的眉头终于皱起，她第一次回过头看向身后之人。
“秦桓已经向我提亲了。”女子却打断了她的话。
“我好不容易说动你师父，本想着让你服个软，我们也好聚聚。”
哪怕同为女子，看着她那不施粉黛，却不可方物的模样，芮小竹都不免心跳快了几分。
然后，她深吸了一口气，就像是没有听见芮小竹的话一般，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食盒，脸上带着略显艰难的笑容道：“我就知道，你这小倔驴，和那老倔驴谈不到一起，我给你准备了些月饼，都是我亲自做的，是你喜欢的味道，中秋嘛……没月饼算什么中秋。”
廉梦竹闻言，却摇了摇头，道：“没关系，错过了今年，还有明年，到时候我们也可以一起过中秋的嘛……”
很快一个月饼吃完，芮小竹伸出手，想要再去食盒中取出一个，可手刚刚落入食盒，身后，一只白净如玉的手却忽然伸来，与她一同抓住了那枚月饼。
“你好好思过，过几日师娘再来看你。”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芮小竹的身后，也不说话，只是站着。
身后之人轻轻颔首：“嗯。”
“这天下，没有任何父母能够做到这一点。”
“我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孩子，去卷入这场十死无生的漩涡。”
“所以，你不在乎？”芮小竹问道，语气中有那么一丝不悦。
他这样应道，又咬下一口月饼。
芮小竹脸上的淡淡笑容，随着廉梦竹这番发自肺腑的话，而消散。
芮小竹沉默了一会，又言道：“他回来了。”
廉梦竹闻声想要在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身后之人不语。
“我和你师父，将你视如己出，你要做什么，去什么地方，我们都不拦着，只要你开心。”廉梦竹继续说道。
月如玉盘，高悬于天。
芮小竹从中取出一个，放在嘴边，咬下一口，顿觉满嘴生香。
“好。”身后之人应道。
山风袭来，她的衣袂飘动，宛如谪仙。
芮小竹站在山门内，看着廉梦竹离去的背影，许久，直到那背影彻底消失在她的眼帘，她方才收回自己的目光，低头看向手中的食盒。
……
芮小竹不知道怎么安慰眼前的妇人，只能默默的结果食盒，嘴里说道：“谢谢师娘。”
她就这样呆呆站了十余息的时间。
她没办法骗她。
这确实是很美的画面，佐以廉梦竹亲手做的月饼，更是绝配。
芮小竹脸上的神情在那时终于柔软了下来，她低下头，轻声道了句：“师娘，对不起……”
“小竹心意已决。”
但，这是她的师娘。
“今天是中秋。”
廉梦竹的身子明显颤了颤，眼眶都有些泛红。
“可我不是你，他……”芮小竹还要再说什么。
一位一身白衣胜雪，模样美若画中人的女子。
芮小竹又是一愣，她的心其实早已坚定，在见到褚青霄那一刻，她就做出了决定。
“豆沙馅的留给我，不要每次来都和我抢。”她这样说道。
身旁的女子则抬起头看向穹顶，月光洒下照在她的脸庞。
她那美艳，却又宛如一潭死水的脸上泛起一抹异样，她忽然喃喃言道。
“今夜月可是当年月？”
“今时人可是当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