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袍老者身材干瘦,眼眶深陷,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显然是常年沉浸于药石之道。
他一出现,周围那些朱全带来的百姓,纷纷都面露惧色,眉宇间浮出忌惮之色。
想来应是天悬山身份上的某位长老亦或者镇守,方才说出这样的话。
跟着褚青霄一路来到此地的宋清清等人只是微微皱眉,不喜对方这趾高气扬的态度,唯有那素来平和的薛三娘却是身子一刹,下一刻双手紧握,眸中泛起幽光,一股隐晦的神性几乎就要破体而出,但却似乎知道这个场合并不合适,故而又被她死死压制了下去。
这些前来声援褚青霄的百姓,都是天悬城的人,理所应当,其中大部分都是名义上天悬山外门弟子,本能的惧怕内门之人。
这是长久以来,在天悬城中生活养成的本能。
毕竟对于他们这些没有太多天赋,也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外门弟子而言,得罪内门那就是死路一条。
“诸位!我们此举符合大夏律法,天悬城也是大夏疆域,宗门法度不可凌驾律法之上,何以惧哉?”朱全却在这时朗声喝道。
“你们难道忘了被内门肆意欺辱的日子了吗?”
“若不是褚公子,山水沟如今已经被内门征用,在场诸人有多少已经流离失所?”
这些年就不乏一些刺头,被天悬山以各种理由驱逐出了天悬城,当然,他们在天悬城置办的财产也会因此以各种由头被没收。
大概是感受到了褚青霄那古怪的目光,钟元也在这时侧头看向褚青霄。
“而山水沟一旦被征用,其余地界,他们也可以此效法,届时在场的大多数人,不都得居无定所?”
不过也只是好奇。
话到最后,钟元的语气变得肃穆,眉宇间也涌出几分怒色。
此音绵绵不绝,响彻在执剑堂的府门口,一时间大有摧山崩岳之相。
但他也明白在这个关头,不宜节外生枝,故而冷静下来,只是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褚公子为我们鸣不平,替我们出手,才得罪天悬山的高层,我们岂能让他遭遇不公!”
“我等非天骄妖孽,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
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
“之前我还不信,今日一见,倒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个谁?”可就在这时,一旁一直看着那份由朱全地上来的状纸的钟元,却忽然抬起了头,看向黑袍老人。
“今日若退,他日我等焉有活路!?”
但很快,随着褚青霄这个名字被讨论得越来越多,有些消息也不知道是被谁放了出来。
说着贾炼就朝着身后招了招手,一大群穿着白驼峰制式衣衫的弟子便鱼贯而出,作势就要暴力驱散眼前的众人。
“古人言,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这个名字一出,一旁被几位神武卫押解着的褚青霄顿时脸色一变,看向那老者的目光变得阴冷了几分。
这故事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无需背后的推手再多说些什么,坊间自然而然就会传扬出一场场被迫害,被各种阴谋算计的故事,供人品读。
“但近来却有流言,说天悬山,将这些城池视为私产,将诸多外门弟子视为奴隶,肆意凌辱!”
“我等都是依照大夏律法行事,绝无半点不尊敬师门的意思,还请长老明鉴!”朱全却是拱手言道,语气平静,态度亦是不卑不亢。
“也难怪终其一生都入不了内门,只能在外门当一群跳梁小丑!”那黑袍老者却出言讥讽道,言罢,他又猛地一跺脚,大喝道:“今日老夫把话放在这里,现在速速离去,我可既往不咎,可如果还敢在这里胡闹,耽搁大人办案,你们这些家伙,就等着被逐出师门,赶出天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