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看你身边这位,是不是你口中那位武陵城中旧人。”吕昭然也在这时言道。
故而如今不曾到场,对于他而言,是最明智的选择。
他的目光平静,上下打量,这个过程并不算长,但对于周围的每个人而言,却又显得格外漫长,哪怕是乔清芝这样的监天司司命,在这时都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一旁的褚青霄将这样的变故看在眼里,对此他并不意外。
褚青霄脸上刚刚泛起些许兴奋,在范元武这样的表现下,顿时散去。
还只是个孩子的范元武为了养活自己和弟弟,只能干起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偷鸡摸狗的勾当。
“大人明鉴!”
范元武对褚青霄二人一阵感恩戴德。
吕昭然却是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伏正良,目光中带着责问之意。
他的母亲本就是看中他父亲的家产才与之结亲,如今范家中落,他母亲转头就寻了新的相好,一走了之,只留下范元武与他弟弟相依为命。
范元武的弟弟自幼体弱多病。
这样的逸闻趣事,显然更能挑起好事者的好奇心。
但后来他父亲被友人诓骗,做买卖赔了底朝天,从那天之后范父就一蹶不振,买了祖业,每日饮酒消愁,很快就郁郁而终。
坏人修为,就如杀人父母。
“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与我记忆中的褚青霄并无二致。”
想到这里,褚青霄看向乔清芝言道:“乔大人,不是还有范元武吗?请他出面,亦可为我作证。”
他正要朝向自己走来的范元武说些什么,可范元武却在距离他约莫两步路的地方站定身子,拱手看向周围的官员:“天悬峰弟子范元武,见过诸位大人。”
他收回了目光,转头看向吕昭然,在众人紧张的目光下,言道。
这话一出,乔清芝的眉头一挑,神情玩味:“赵念霜赵峰主两个月前就闭关破境,我们的是知道。可同样据我所知十来天前,芮小竹与项安都还在外抛头露面,怎么一到关键时刻,二人就都闭了关呢?”
作为天悬山的弟子,而且还是这些年混出了些名头的内门弟子,范元武的话是有分量。
褚青霄自家的日子也过得拮据,这也是自己能为他们做的一切,甚至通过洛先生的关系,给范元武的弟弟找了些郎中。
“禀大人,小的确实是武陵城人士。”范元武恭敬应道。
“乔司命此言差矣!”但乔清芝的话刚刚出口,一旁之前一直心头憋着口恶气的吕昭然却是终于寻到了机会,他起身言道:“范元武也是武陵城的旧人,之前已经有了楚姑娘这个人证,只要范元武也能证明这家伙就是褚青霄,咱们就可以结案了,何必再耽搁下去,你我都是朝廷命官,各个司府事务繁忙,乔司命这么盘桓下去,可有负陛下重托。”
这显然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范元武忽然笑了起来。
乔清芝有心拉褚青霄一把,故而道:“区区一人岂能为证,我看不如等上几天,待到项安与芮小竹出关,再作定夺,也好服众。”
可最后,他弟弟还是死了。
直到……
也就是从那天起,范元武就深居简出,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烛阴到来。
吕昭然见状,朝着一旁的伏正良点了点头,伏正良顿时意会,当下便有几位天悬山的弟子离去。
至于项安嘛,他是个聪明人,当年铸成武陵城悲剧的背后推手对褚青霄是有着巨大敌意的,项安在明白褚青霄无法被劝降后,也倒向了对方,但在不确定赵念霜的立场前,他不敢轻易在明面上对褚青霄动手。
虽说这监天司在多数时候都不参与朝廷上权力的争斗,但毕竟身居高位,乔清芝多少还是明白一些其中的门道。
“你们就应当知道这次会审需要他们来作为人证!明知如此,你们却让他们闭关修行,怎么?是不把朝廷的事放在心底对吧!”乔清芝厉声说道。
芮小竹自然是被白龙峰囚禁,这一点,褚青霄不会怀疑。
而不待伏正良以眼神回应,范元武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但……”
“在下可以很确定。”
“他不是褚青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