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青霄没有与众人再在那里待下去。
他带着众人一同离去。
这一处戏码让他明白了许多事情。
对于白青渠夫妻二人而言，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悲剧的落幕。
他们不算是好人。
为了给自己的儿子报仇，他们同样在今天夜里伤害了许多人，有许多人都因为他们而死。
而他们，在做这些之前，是明白这一点的。
他们用自己的死，为天悬山埋下了覆灭的隐患。
真的很了不起，对于一对寻常的夫妇而言，能撼动天悬山这样的庞然大物，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也足以证明他们的勇敢。
但这也很可悲。
放弃自己的生命、尊严，甚至良知。
“武王府要扳倒天悬山。”
就像刚刚，他们死后，没有人再去谈论他们的身份。
当年剑岳城被定义为叛军，背后有天悬山的伪证，也有武王府的推波助澜，甚至最后围攻剑岳城的碧云城的军队，都害死武王府在背后支持。
而武王府，就是坐在餐桌上的食客。
但回去的路上，他的心情显然不太好，他一直低头沉默。
“天悬山也好，武王府也罢，都不是什么好鸟，让他们打得鱼死网破，最后都死掉！”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来看这一场好戏吗？”
但却感觉，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就像是一只只秃鹫，将白青渠夫妻敲骨吸髓，榨取干了最后一丝价值。
“他们从未做错过事情，但他们想要报仇，就只能用这样可悲的办法。”
褚青霄不愿多待。
不过这话刚出口，她的声音却渐渐小了下来，有些心虚的看了一旁脸色阴沉的褚青霄，暗暗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甚至还将沉寂多年的剑岳城推上风口浪尖，成为与监天司抗衡的桥头堡。
“所以，那位孟先生其实是武王府的人。”宋清清忽然回过了神来，想到了那位千夫长在整个过程古怪的反应。
“而这样可悲的办法，却是更多无处伸冤之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更残忍的是，我如果愿意，我可以给他们一份半真半假的名单，然后再把真正的名单交到天悬山的手里，作为交换，天悬山可以给我难以想象的报酬。”
他们的死无足轻重。
“而是为了告诉你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他们只是荒芜，两只来自天悬城中的荒芜。
褚青霄不懂权术。
而听闻这话的褚青霄脸色却并无太多变化，他只是在沉默一会后忽然说道：“孟先生与武王府是什么关系，我不得而知。”
楚昭昭等人也看出了他的不悦，也从他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想要宽慰，却又不知如何说起。
褚青霄眯起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踏出鸿运斋的包厢前，那个男人和自己说过的最后一番话。
那是鸿运斋的方向，那里的一处窗口前，一道身影正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他。
任人宰割。
……
“这还用想？坐山观虎斗呗！”宋清清几乎想都没想，便下意识的接过了话茬言道。
“你不用觉得我残忍，事实上，他们很感激我，如果你到了这一天，当有人在绝望中给予你一丝哪怕再渺茫的希望，你都会感恩戴德。”
“不。”
所能做到的极限也只是为天悬山埋下隐患。
唯一值得人们关注的点，是他们化身荒芜时，身上的神性从何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