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炼觉得自己近来像是撞到了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自从他成为了白驼峰的长老以来,他从未如此的诸事不顺过。
先是自己的儿子被那时还是个无名之辈的褚青霄砍了手指,本想着要报复对方,但那家伙却真的通过了七堂会审,并且在七堂会审上,还跳出了一个女子,指责他是她的杀父仇人。
虽然因为当时之事,众人的关注点都在褚青霄的身上,这件事很快就被遗忘,但贾炼还是觉察到了一些不安因素。
只是还不待他想办法应对,当天夜里宴请朝堂官员的宴会上,又出了纰漏。
这几日贾炼都忙着处理白驼峰上的各种事情,他虽然未有接触伏玄策的机会,但从白驼峰表面上不动声色,背地里却各处人员调动频繁中,贾炼隐约感觉到了恐怕那荒芜之事,与白驼峰还真的有些联系在。
但好在那位武王府的钟元来了一次白驼峰后,便又笑眯眯的离去,似乎并未与神峰起太多的冲突,贾炼这才算是放下了心来。
看样子,这场麻烦,最后还是被化解了。
毕竟天悬山与武王府关系密切,武王府大抵不会为了这样些许小事,对天悬山刨根问底。
处理完这些琐事,贾炼总算得了些许闲暇,但还不待他好生休息,山下便有门徒忽然赶到,告诉他自己在天悬城的中的宣承药铺,被那个褚青霄以查案的名义给打砸了。
要说这贾顺文,倒也不是一无是处,哪怕被打成了这幅模样,但脑子还算灵光,抓住了贾炼的痛处,当下就哭诉起来。
而作为当事人的褚青霄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麻烦的到来,他闻言抬起了头,看向贾炼,目光平静。
他的侄儿贾顺文是他的兄长所出,而他的兄长染了恶疾,在贾顺文三岁时就病故,其母也在几年后郁郁而终,贾顺文就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这一点,站在褚青霄身后的徐忆秀,同样认可。
她的面露冷笑的看着褚青霄,心头暗道这家伙飞扬跋扈,今日总算是要付出些代价。
贾顺文早就被褚青霄的毒打吓破了胆,见宋清清走来顿时剧烈的挣扎起来,同时看向贾炼言道:“叔叔!他们是要活生生的打死侄儿啊!!你可要救救侄儿!”
贾炼怒极反笑,他说道:“好一个查案!”
这般辱骂自然是极为露骨,此言一出,一旁的楚昭昭与宋清清等人都皱起了眉头,但褚青霄却依然面色如常。
任任何人在这时都听得明白,褚青霄这是拿监天司与武王府的名头压他。
“住手!”看着自家侄儿这幅惨状,贾炼当下便怒吼一声,冲入了药铺中。
至少,他得在道义上站住脚,这样就算秋后算账,他也有开脱的说辞。
宣承药铺是他贾家最重要的资产,每日可说日进斗金,虽然会被山门分去一部分利益,可剩下的依然是天文数字。
但忌惮武王府,不代表贾炼就会真的任褚青霄拿捏。
而已经被打得狼狈不堪的贾顺文听见了自家叔叔的声音,在那时回过头去,就仿佛找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的就上前抱住了贾炼的腿,凄声言道:“叔叔!你可要为侄儿做主!这群家伙说什么要查荒芜一案,搜查药铺……”
“褚司命不会觉得,拿到了武王府与监天司的许可,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在这天悬山中肆意妄为吧?”
才来到药铺所在的街道,贾炼远远的就看见店铺前聚集了一大批人,同时里面还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惨叫。
贾炼在那一瞬间顿觉怒火中烧。
贾炼极力压抑着自己心头的怒火,按捺住了自己现在就要出手,将褚青霄镇压的念头,咬着牙这般言道。
“今日,褚司命只要能说出个缘由来,别说砸了我这药铺,就是要了贾某人的项上头颅,贾某人绝不眨眼!可如果褚司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莫说是闹到武王府,就是去朝堂之上对簿公堂,贾某人也要讨回这个公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若是放在七堂会审之前,褚青霄这番话贾炼大可以当做跳梁小丑胡言乱语,丝毫不放在心上。
“我今天就告诉你,狗无论披上什么皮,他都是改不了吃屎!”
“为何将我这药铺砸得稀碎,又为何要打伤我的侄儿!”
他对其素来宠爱,在他心中贾顺文与自己的儿子并无区别。
贾炼最后这番话,说得可谓是掷地有声。
“褚青霄,你是不是以为抱上了监天司与武王府的大腿,自己也是人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