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将那张名单扔在了地上,同时挺直了身子言道:“既然褚司命有此一问,那在下也就不妨告诉褚司命,这薛黔与薛呈在下确实认得。”
此刻,当杀父仇人站在自己的跟前,当他肆意污蔑着自己的亡兄与亡父时,薛三娘终是难以压抑自己心头的火气,在那时怒骂了出来。
她还在发愣,而薛三娘却赤红着眼看向贾炼继续言道:“我父兄从未做过这些恶事,是你觊觎我家的药方,蓄意构陷!枉我兄长还一直那么信任你,把你当做恩师,对你毫不设防!”
“但证据呢??”
“当然有关系!”褚青霄的声音陡然大了几分,他的目光凶厉直勾勾的盯着贾炼:“薛家父子的名字就在这份名单之上,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是被人陷害,亦或者白家夫妻一样是那个制造荒芜的神秘组织一般被掳走亦或者蛊惑,参与试药之人!”
褚青霄则在这时朝前迈出一步,同样目光凶厉的看向贾炼,打断了对方的话。
“你胡说!!!!”
这是钟元朝他释放的善意,或者说,给他的报酬。
可这时褚青霄却拦在了她的身前,侧头看向她,没有过多的话,只是淡淡的一个微笑。
“如果那薛家父子真的如贾长老说的那样,有叛国之罪的话。”
而她这样的反应似乎正中贾炼的下怀,贾炼的脸上露出了阴恻恻的笑意。
一份事关荒芜的名单。
“这是何其下作之事?我如何能容他们,本想着追根溯源好好摸清他们与北魏联系的方式,抓到更多的细作,哪曾想这父子二人见事情暴露,也觉自己不配活于世,在牢中畏罪自杀……”
“几年前就是你跪在我脚下,哭着让我放过你父兄的对吧?几年不见,比起当时确实漂亮了不少,如此佳人,可惜却有一对恶贯满盈的父兄……”
直到钟元说出,那份名单他还未有过目几个字后,褚青霄才改变了主意。
“好!看样子我小看褚司命了!”他含怒言道。
薛三娘的情绪在那一瞬间彻底爆发。
贾炼冷笑道:“这是多年前的案子了,更何况他们与荒芜一案有何干系?”
这般反应着让一旁的徐忆秀被吓了一跳。
“畏罪自杀?”褚青霄却反问道:“那都是贾长老的一面之词!”
他就像是有意要激怒薛三娘一般,冷笑着如此言道。
“薛呈曾是我门下的弟子,而薛黔是薛呈的父亲。”
而随着他这话出口,一旁的徐忆秀也顿时反应过来,原来褚青霄所言的薛黔、薛呈二人竟然是薛三娘的父兄。
“贾炼!”
但她很少提及,哪怕是到了天悬城,仇人近在咫尺,薛三娘也从未与任何人提及过报仇之事。
这不是她数典忘祖,她只是知道褚青霄有自己的麻烦,而相比于贾炼,他们手上的力量太过弱小。
所以她一直隐忍的,甚至闭口不提,唯恐褚青霄会要因为帮她出头,而沾染不应该由他承担的麻烦。
而薛三娘也选择无条件的信任褚青霄,就像以往每一次那样。
贾炼在白驼峰也是有些地位的,别说寻常后生,就是神峰的峰主见了他也不会对他如此大呼小叫,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也提高了几分:“褚青霄!我说了,他们不是忽然消失,是犯了重罪,在牢中畏罪自杀!”
她本来还暗暗期待着褚青霄能在贾炼的手上好好摔上一跟头。
褚青霄要为武陵城的剑甲与百姓讨回公道不假,但并不代表他要将整个天悬扳倒,这其中的风险远不足以让褚青霄冒险。
薛三娘就是这样的人。
善良、体贴,总是为她人着想,也总是委屈自己。
贾炼的脸色微变,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从褚青霄的笃定中意识到可能在这一点上褚青霄已经与武王府达成了共识。
“我也告诉你!”
“今日本尊一定要看到你口中,薛家父子卖国通敌的证据!”
“如果你拿不出来,那我就怀疑你与制造荒芜的组织有关,涉嫌与邪门勾结,谋害天悬山弟子!”
那一刻,褚青霄的声音如雷霆炸响,同时背后那柄悬着的飞剑,又朝前涌出一寸,直逼贾炼的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