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凝光的耐心即将耗尽,夜兰也没再卖关子,将银原厅准备利用愿望石造神的计划简单讲述了一遍。
听闻此等忤逆之事,旅行者与派蒙同时睁大了双眼,极度震惊的看着夜兰,而凝光怒极反笑,但发现钟离如磐岩般的沉默后,却莫名收敛了神情。
“盛露厅的古董商与辉山厅的矿商,都需要神明为他们承担解开层岩巨渊封锁的责任,而银原厅抓住了这个机会。”
夜兰仍在侃侃而谈,许多在常人看来大逆不道的话语,从她口中说出却是无比自然:“上古文献记载中,善良仁慈、不喜争斗的盐之魔神赫乌莉亚,无疑是璃月商贾此刻最需要的神明。”
“而帝君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失去利用价值的旧神罢了。”
夜兰的话音刚落,房间内便被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针落可闻,而凝光却只是叹了口气,未再言语。
就算如凝光这般势倾天下之人,行事也不得不被国内错综复杂的豪门宗族、经营得如铁桶一般的商会势力所制衡。
纵使她是何等天纵奇才也罢,掌握了如何庞大的财富与权力也罢,个人的力量归根究底是有限的。
璃月这个国度现今寿数三千七百年,无论它肇始之时是何等物阜民康的黄金国度,它的内核现在都已然垂垂老矣。
众人都为银原厅的大胆计划而震惊时,旅行者却突然捂住额头,表现出异常痛苦的模样。
此时听到问话的夜兰迟疑着点头,然后又摇了摇脑袋,打量着会场中的建筑构造。
玉衡世家是否参加了银原厅的造神计划,也是夜兰拿捏不定的因素之一。
而当天定的执政之位归属于尘世至高的七位魔神后,他们的眷属也自然而然地迎来了生命形式的升华,这也是璃月仙众化形诞生的方式之一。
凝光只道是对方信不过在场的旅行者与钟离等人,但夜兰却盯着玉衡星家族叔伯恭明离去的方向,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
然而作为异乡的旅行者,荧妹对神明的认知终究还是有限,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经历的幻境其实是神明对眷属的情绪回流。
然而这一切仿佛都只是她一闪而逝的念头,下一瞬,陷入惶恐之中的旅行者听到钟离轻轻叹了口气。
他愤怒的并不是银原厅妄想复活神明的计划,而是对方盲目接触深渊禁忌的举动。
或许是这枚徽章加强了使用者的感知能力,这才让本就元素力亲和点满的旅行者意外感应到了神明的情绪。
“明明聊得好好的,你忽然就捂住脑袋,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把我还有大家都吓坏了……”
派蒙张开手指,细数着旅行者陷入幻觉后发生的事,而荧妹却恍惚着转过头,看向默不作声的钟离。
钟离低头沉思片刻后,看向旅行者胸前的入会胸章。
但战争结束后,璃月百废待兴,主管土地丈量的刻晴还需要督查玉京台、月海厅等机构的重建进程,纵使玉衡星勤勉,也难以兼顾如此多的工程进度。
刚刚若不是钟离出手,自己还不知要陷入那种幻境多久。
“从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造神实验的场所极有可能就在我们脚下,也就是前些日子被至冬执行官破坏的熔铸车间。”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最初在提瓦特大陆醒来时,面对那漫无边际的深红沟壑所产生的无力与惊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