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种活计我可得说清楚,做工像他这样半大小子肯定是没经验的,必须从学徒做起。
李国新看着李言一直不说话,就对他说道。
李小珠一听也是急的看向李国新。
过年回来,现在都已是夏末秋初,不要说半年后自己究竟情况如何,就是明年、后年是何种情况,自己都不知道。
直至李言坐上马车,三哥和爹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努力的笑着。
“国新不是说了吗,这是近卫军……近卫军,守城看家的,不打仗!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老五……姐,等着,呜呜.”
至少是要上城头守城的,对方的攻城时的刀枪、箭矢也是不长眼,可分不清谁是近卫军,谁是将军的,一囫囵射杀再说。
一旁的李伟却是担忧的看着李言。他隐隐知道事情并没有村长说的这般简单。
第二个原因就是做学徒很辛苦,没有人身自由,在学出来之前是没有尊严的,主家打伤、打死学徒之事也是时常有的。
“是啊,虽然现在征兵是经常的事,但是昨天村里有人从县城回来说,昨日清早洪元帅已经开始征兵了。
这两年的蝗灾,也亏得他,这才让村里生活比其他村的日子要好过一些,至少没有饿死人。
李言却是自从进门道了声好外,一直不言不语,这时看到娘和四姐这样,心中不免离伤之情上涌,一股酸涩之气堵在喉头,双眼开始微微泛红。
简单洗漱后,李言来到了前屋,此时前屋里坐了五个人,爹、娘、三哥、四姐,还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
但是近卫军总的来说,却是真的比平时征招的其他行伍要好得多了。
四姐和娘亲却是不停的给他拉着大半新的粗布衣角,生怕衣服不平整似的,边哭边交待各种事情,要他有时间就回来看看她们,包裹里有干粮和咸菜,饿了就吃,渴了就喝.
李言没有哭,那只是强忍着眼泪,心中阵阵酸楚袭来,强挤出笑脸对他们摆摆手。
心想若是以后赚了钱,定当回家守着爹娘和亲人,从此不再远离,他要看到他们每天心满意足的笑脸,享受那其乐融融的温暖。
村长点着头说。
“本来,我是要在两日后才去城中的,村里老山家的二小子和李天家的老大要去县城做厨房帮工和铁匠学徒,让我送去,然后给个证明的。
红肿着双眼的李言娘一听这话,忙不迭对村长说。
这次的兵可能是守城近卫军,这种近卫军一般是保护城内官员家眷和守护城中粮仓、军械库什么的。
他们一般遇不得什么阵仗,所以慢则两、三天的事,应该就会招满,去迟可就错失这等良机了。”
“国新叔,早!”
“李言,你这是起的迟了些。”
李小珠和李言娘亲怯怯的看了李国新一眼,李国新看了一眼昌伯后,也是连连点头,接着安慰了一番,她们这才放下心来,不再追问。
望着还站在村头几户人家,以及人群中哭泣的一众妇人,马车上另两个也只有十三、四岁的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不停的抹着眼泪。
但是对于这个他们一家五口来说,无疑是拿不出来的,他们一个月开支只有五十文左右,这一下就要出去近一年的开支,如何使得。
日头刚出不久后,马车已驶出村外,山村在后方慢慢拉远。
李国新听了这话后,轻轻一皱眉,以为李言真的信了他这所有的话,心中却道。
“你可有什么话要问的了?”
“今个就要走啊?”
李言想了想,还是开口。
“老五”
随着一声撕心中呼喊,李言娘亲倒在四姐怀里.
周围其他两家也是哭声此起彼伏,马车上呜咽之声更是大作,李言再也控制不泪水,让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却是兀自没有出声。
马车终于慢慢远离,远离李言长大的地方,远离了大青山脚,远离了这里熟悉的一草一木。
随着马车拐过一个山角,山村从慢慢变的黑小,而终于不再可见,但是风中传来村中的哭声却似又大了几分,让人心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