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军师现在已来到了青山隘城外,他在漆黑的夜中急驰,脸色此时比浓重的夜色还要黑。
他刚才在元帅府园秘道处也探查了一番,同样无任何结果,然后又返身把元帅府搜了几遍,最后不得不确定李言不在府中这个事实。
出得元帅府后,他再次跃上城墙,沿山脊而上后出城。
季军师现在的目标是三十里外的驻军大营,那边可是很难寻的,几十万大军在那,如果洪林英把一个人藏在其中,即使是他有神识,那也是需要费很长时间。
在那里一番寻下来,如果李言仍旧不在,耽误了如此之长时间,便是更难寻得李言下落了。
想到这,他已是心中火气上涌,体内隐隐有火毒流转的趋势,只得闪身没入侧面的山林之中,随便找了个地方,盘膝而坐。
约莫过了半盏茶后,他才站起身来,一闪之下又消失在了黑色之中。
时间飞逝,军师谷迎来了李言走后的第二日,陈安、李引一夜未睡,眼中布满了血丝,他们不知接下来迎接他俩的会是什么命运,心中当真忐忑之极。
就这样,在他二人忐忑不安中,时间慢慢来到了第二日的晚上,只是短短一天一夜,这二人已是疲惫尽显,吃不下睡不着如何能好。
谷中其余军卒与妇人也皆看出了情形不对,季大人昨日来了后,很快就一脸阴沉地独自出了军师府,公子爷昨日更奇怪的是没和陈安、李引一同回来。
但他此时的样子,却让二人大吃一惊,只是这短短的一天一夜,季军师面色紫黑,神情憔悴不堪,面容苍老了许多,只有眼睛泛着血红的光亮。
季军师在桌前站定,桌上靠窗的位置还摆着砚台和毛笔,他看了一眼后,就有了推断。
一是从二人描述中,可以推测出李言应该已知道了自己的真正意图,只是他是如何知道自己意图的呢?自己一向表现可谓是滴水不漏的,这让他十分不解。
陈安小心翼翼地答道,李引也点头应和。
七是李言近期大量特植这些草是否和他逃走有关?
如此施展之下,他整个人只如一阵轻风从面前刮过,即便是白日里也让人无法察觉了。
虽然这些字迹还是乱写一通,依旧是那么的丑、乱,仿若发泄胸中郁气一样,但现在仔细看来,有个别字的某个别笔画却有几分和自己相似。
上面写的却是普通诗句,他接着又拿起了几张展开观看,慢慢的……脸上开始变的有些难看了。
再回头看看墙角那一团团纸张,他也是有所明悟,在那些李言练习的字迹中,往往都是一个字中的某个基础笔划是真正在模仿自己的,其它的都是乱写用来掩盖的。
到了夜晚来临时,他已搜了驻营十之七八的地方,由于过多地动用灵力,体内火毒流动再次加速,他的神智都有些癫狂了。
经过这一个时辰的叙述,他二人已经开始平静了下来,毕竟是战场上经过生死多少次的人,到了此时,也就听天由命了。
季军师冷冷地开口。
这样一来,整个军师府显得很是压抑,有种黑云压城之势。
五是如果上面军卒都有可能在说谎,那么是否可以这样设想,除了酒肆和铁器阁之外,洪林英可以在城内任意找个私宅藏了李言,而并非要在元帅府内。
此时已是夜半时分,一身黑袍的季军师犹如夜中鬼魅一般,在场地上一闪,便现了身形,然后就径直向谷内走去。
他翻开第一本时,就基本已经清楚了,这些书都是他以前经常阅读的。
他这一发现后,让他不由自主的脑中灵光一闪,便回头看向了房屋西墙的书架,那里正摆着一二十本书籍。
但他哪里还有时间等待下去,一狠心之下,便散了部分压制毒性的灵力,增强了神识扫视范围,加快身法速度。
季军师面部扭曲,咬牙切齿,森森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紫黑色的面部上,一双眼睛血红泛光,黑夜中如同一只噬人恶鬼。
虽然守城军卒说李言出城了,那么以洪林英的手段,让几名军卒说谎也不是什么难事?
四是如果城门军卒都可以说谎,那么军营值守军卒也能同样能说谎,李言会不会还藏在军营之中?
“你二人把近几个月与李言出去的所言所行,都一一道来,要详细,要清楚,可听明白?”
季军师以前也见过李言写过的纸张,还是陈安、李引拿给他看的,当时看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今日仔细看来,顿时发现了其中一些问题。
陈安、李引二人更是在身形颤抖中,有些魂不守舍地向外奔去。
这般情况下,已使得他心智有些不受控制了,越发的想不顾一切找到李言了,稍停片刻后,季军师又加大了些许灵力,四处搜索起来。
当时李言心情很急,现在砚台和笔虽然放回了非书写的位置,但是砚台里的墨还在,并没有清洗掉。
三是与李言接近的几个同乡疑点同样不小,都有可能参与其中,帮助李言逃走。那么酒肆和铁器阁有可能也是李言藏身之地。
闻听这道声音,无论是在外值守的军卒,还是屋内的诸人都是浑身一震,有种寒意自后背升起。
陈安、李引趴在地上,没有回答,还在搜肠刮肚苦思冥想。
若不是他现在存心想找出毛病,还真的不会发现这样的情况。
进屋后,虽然屋内没有灯火,但以修士的目力,黑暗中只要借助一点光线也和白昼相差无几了,只是在远眺时,才会在更远处产生一些影响。
不过明显李言在后一次看功法时,用了更长的时间观看,当时他还以为随着功法的升级,李言领悟要慢些了,所以才用的时间长了。
他又记起,他只写过两次东西给李言,一次是“气息引导术”,另一次是“乌夜帘青功”。
下方,陈安二人也静静趴跪于地,像是等着赴死的之人。
季军师这时想起李言之前还从自己哪又拿了几本书过来,想来一是要看自己更多的笔迹;其二就是确定他自己屋内书籍上的字迹是否是自己的了。
一个时辰后。
而清扫中带走了的纸张都依了之前季军师对陈安、李引的吩咐,拿去当柴早烧了。
而到真正使用时,李言便把练习过的基础笔划慢慢组合到一起,形成自己的留言了。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结论一条条得到结果,就能逐步得到李言去向。
双手齐出,左手已将片刻不离的玉书插在了袍外束腰之上,弯腰拿起纸堆中的一团纸,双手一理就展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