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能怎么办？”
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两、两位恩公……”
问摊主要了十几个烧饼，正准备付钱的时候，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商贩状似不经意地道：“你们是外乡人吧？”
“他是真心想要拯救景国，真心想要帮助我们的。只是当今这个世道……他所能做的终究有限。”
迟愈接过摊主递来的烧饼：“他是因为年纪小，再加上腿受伤了所以才只能乞讨。其他流民有手有脚……不至于沦落到这地步吧？”
摊主的表情恍惚了瞬间。
“官府的那群人谁不是只顾自己？哪有时间来管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死活？”
“您二位的大恩大德，我和小幺绝对不会忘记！如果我能活下来，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们……”
迟愈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转而看向小乞丐：“这是……”
迟愈稍一侧身躲过小乞丐的跪拜，朝着对面卖烧饼的小摊走去。
“本地人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就你们外乡人会动些恻隐之心，想着帮上一把。”
迟愈牵着白马，沉默着走在宽阔的街道上。
“您住的那些地方或许有余力接纳流民，可云州不行。”摊主道，“哪怕是我们这些人，平日里也只能勉强糊口罢了，哪有活去给流民做？”
“谢、谢谢恩公！”
他身在云州，却对数千流民的生死不管不顾。是真的没有精力，还是……从未在意过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驰豫……”
忽地，她想起了系统给出的“任务描述”。
“我明白的……”云澜霞影闷闷道，“就是有些于心不忍。”
云澜霞影“啊”的一声跳了起来，这才想起……她之前答应过迟愈“最多五分钟一定回去”的来着！
她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注意时间。”
“您是从京城来的吧？”摊主眯眼笑了笑。
迟愈心中叹息：“在这等一会。”
云澜霞影不忍地挪开视线，偷偷瞄了一眼身后的迟愈，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毫无疑问……他，就是我们景国的救世主。”
可是……
“官府都不管么？”
但是……
她的语气有些黯然，“听卖烧饼的小贩说，他是从其他地方逃难来的，路上受了重伤，废掉了一条腿……”
迟愈沉默片刻：“那就让这几千的流民活活饿死？”
她再次问道，“你们都那么崇拜他，难道不是因为他能够为景国，为景国的人民带来更加美好的生活吗？”
原来……这才是天道给予“天命之子”的庇佑。
迟愈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甚明显的嘲讽。
迟愈没再回话。
走出城门后，她停下脚步、翻身上马。
转头回望间，透过相较于整片视野来说稍显狭窄的城门，她看见了在街市上不断穿行的百姓，看见了他们破旧的衣着、干瘪的面孔，看见了他们脸上麻木、空洞的表情。
迟愈一拉缰绳，对抬头望来的同伴道：“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