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沽囤驻的一千东南士兵，一直都是皇帝心头的刺。
“？”
高务观又说道：“修建城防还有一点好处。”
“是个人都知道练兵最好，但是士兵并不能给皇帝安全感。”
听到孔明灯，皇帝立刻明白了，鳌山灯才放过，当时一千只孔明灯升空的景象还留在皇帝的记忆中，他为此还夸赞了筹办鳌山灯会的清远伯李炜。
有了大沽棱堡，东南大军随时可能从海上登陆，只需要一天就能杀到京师。
苏泽熄灭了蒸汽机，开始思考如何改良这台机器。
高拱继续说道：“就和孔明灯一样，东南的飞行器只能升降，不能在天上控制方向飞行，降落在大沽棱堡外的集市上，应该就是飞行器失控的结果。”
吕钢打开泄压阀门，连接着活塞的连杆开始缓慢的转动起来。
“朝廷也不会猜忌，地方上也因为城防修建的工程可以是得到好处，修建者也很容易得到朝廷认可升迁，那当然选择修城防了。”
李言恭说道：“这是参谋部的计划，一是北方和南方的气象条件不同，要对热气球在北方抗风能力做一个测试。”
四辅李春芳立刻说道：“到底是练新军还是修建城防，还是请陛下圣裁吧。”
而福州水师学院的基层军官结业周期是八个月，这八个月还只是基础的船员课程，要成为一名合格的舰船指挥官，还需要学习天文学、地理学、海洋学、气象学、弹道学等众多学科的知识，还需要丰富的航海经验。
“无论是明君还是昏君，都是私天下于一人，他们的敌人是宗室，是勋贵，是外戚，是宦官，是世家，是豪强，是文官，是武将，是百姓，是异族，是天下人。”
高拱一直在奔走，希望尽快组建新军第四镇，这一次他正好趁机提出了组建新军的计划。
更不要说苏泽在东南实行的长期减租减税运动，要将庞大的农业人口从土地束缚上解放出来，但是工坊还没能提供足够的税收，在这样的转型期间，东南也需要大量的时间消化。
临淮侯家已经远离朝堂很久了，从李言恭父亲才复爵，他家还是久驻在南方的勋贵，自然对大明朝堂缺乏了解。
“陛下如果不放心，可以在天津修建城防，在天津和京师之间修建烽火台，一旦发现东南飞行器的踪迹，就立刻向京师预警，这样陛下就能安心了。”
但是上一次的大沽之战，已经彻底将明廷上下的军心打散了。
李言恭疑惑的问道：“高兄为什么会下如此判断？”
李言恭说道：“现在参谋部唯一算不准的，是明廷会在天津修建静态防御工事，还是扩编训练新军，来加强大沽的防线。”
“死结？”
拦腰截断的长江航线，让明廷运输粮食的成本高了很多。
李言恭当然没有看过实录，但是他疑惑的问道：“难道这不是有能力大臣的作为吗？修建城墙难道不好吗？”
高务观露出笑容：“这个你放心吧，以明廷的尿性，他们肯定会在天津修建城防的。”
这段时间苏泽都在工坊中肝【机械加工】技能，可是距离lv15还有很长的距离。
这位钱兵备到任之后，立刻大兴土木，征发了大量民夫修筑城墙。
高务观点头说道：“若是能得到上头的支持，工部肯给钱，是一头猪也能将城防修建的漂漂亮亮的，到时候上报明廷验收一下，就能因功升迁，这可要比练兵方便多了。”
“大都督！成功了！”
“杨阁老，真的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训练新军夺回大沽。”
也难怪明廷在北方修建了那么多城防，还是挡不住俺达的入寇。
这样荒唐的举动，却让钱铎得到了明廷上下的夸赞，称赞他能干知兵。
文华殿中，高居在御座上的隆庆皇帝也瘦了一些。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练新兵本来就是非常钱的地方，和大明之前那种自身自灭的世袭军户制度不同，新兵都是要发钱发弹药的。
“我爹说过，这练兵之事，可不是谁都能办好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你们这些勋贵中家传兵法，出一个名将都不容易，别说很多大臣中进士之前都没读过兵书，又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成为兵法大家呢？你以为人人都是大都督这样的天纵奇才？”
事情就只能这么僵住了。
“练兵这个事情，又要亲自操练，又要得罪兵头和士绅，还要筹措粮草后勤，管理的士兵一旦出问题又要被朝廷问罪，带出兵太精锐了，又会被朝廷猜忌。”
高务观说道：“皇帝，天下独夫也。”
高务观这才点头说道：“这倒是，明廷见到夸父号，肯定要惶恐，这等于是增加明廷在大沽这边的防御投入，减少山东前线的压力。”
这样算下来成本自然是更高了。
这下子隆庆帝总算才放心了一些，他再次看向群臣，内阁首辅杨博说道：
高务观说道：“我爹曾经和我谈论过大明军事之弊，其中一大弊端就是这个修建城防。”
当敌人能够飞在天上，京师城墙和紫禁城的城墙不能给皇帝提供安全感，这才是如今朝堂最大的恐慌。
如今整个华北的粮食，都要投入到山东这个无底洞一样的战场上。
皇帝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精神也有些萎靡。
果然，皇帝恐惧的并不是热气球对战场侦查的作用，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全。
杨博这一次非常强硬，完全不肯退让的说道：
内阁首辅杨博此时也不能再装死了，他上前说道：
“回禀陛下，根据天津卫查探的情况，东南贼确实制造出了能够飞天的装置，还有人目击从装置中走出三名东南贼的士兵，这装置不仅仅能飞，还能载人。”
李言恭让人换了一个更加结实牢靠的绞盘，又让人缝补气球，准备进行第二次测验。
隆庆帝闻言大喜，但是高拱立刻说道：
“不可！”
“但是修建城防就容易多了，其中的奥妙就在于经费。”
“这和皇帝有什么关系？”
新式军队需要更高素质的兵员，这不仅仅是身体素质，还包括了文化素质。
“按照杨阁老的意思，在京师和天津之间设置烽火台，随时观察大沽动向。”
内阁三名辅臣和六部大臣走进文华殿之后，皇帝迫不及待的问道：
“每增加一镇新军，就是长期的开支，养兵用兵也耗费巨大。在天津修建城防，只需要一次投入，日后只要派遣少量京营士兵轮值，还能监视海上的动向，防止东南贼再从海上攻击京师，这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而且这些症结还有一个最大的死结。”
李言恭点头说道：“高兄你不知道，如今东南的压力也大。”
可是苏泽穿越前是学习文科的，根本不知道蒸汽机的图纸，他制造的蒸汽机效率太低，显然不是瓦特改良的商用版本。
“还早呢！这么大的燃烧舱才产生这么点力气，连拖动一台骡机的动力都不够。”
“夺回大沽？那就让高阁老亲自带兵去试试！”
李言恭沉默了，他家是勋贵，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懂文官？为什么是文官？”
“东南贼是否真的造出了能飞天的东西？”
“大都督不止一次说过，东南扩张太急，无论是是行政还是军事都没跟上，如今要先消化已经占领的地区。”
“这些问题积重难返，不是他一人能够改变的。”
高务观很清楚，新军和旧时代的军队不同，想要扩军不是大都督府一个动员令就能完成的。
真不是肥鸟降智，有些操作就是立场问题。
社会问题就和治病一样，哪有教科书那样的典型症状，能够药到病除啊。
真正的大病都是多种疾病纠缠在一起，千头万绪互相扯后腿，最后才会药石无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