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李道玄摇头笑笑,脚下一踏。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番蟒吞天龙!
于是这张太极图渐渐被染成了黑色,大唐的国运不断流向吐蕃,让那只蟒蛇不断壮大,甚至生出了龙角,长出了龙鳞。
“如果贫道所言是假,那么你所倚重的那个明崇俨,为何还不现身救你?”
“朕为天子,凭什么不能永生,反倒是你,不断建立自己的威望,再过百年,焉知李唐的李,到底是哪个李?”
就好像以苍穹为画纸,擦去水墨,只剩留白。
“没有李唐皇室,我只是一个道士。”
他只是驻足一观,却不会久久停留。
“李治,你最大的错误,不是误会我,而是被妖道所迷却不自知,不仅害死苍生无数,还即将倾覆李唐江山,将我华夏之地,让与番邦之手。”
其实之前他也在奇怪,在自己变成旱魃苏醒的时候,为什么明崇俨没有出现?
像太宗那样能信任他,甚至视为知己的明君,实在是太少了。
李治已经看呆了,如遭雷击。
因此他甚至都没有出席李治的登基大典,大婚之时也没有邀请李治,就是为了慢慢撇清和李唐皇室的关系,好让后来的君王放心。
她不敢耽误,对着李道玄念道:“七月十四,亥时,钦陵率数万番兵再袭边境,大将军薛仁贵早有准备,率军迎战,但……”
树大招风,木秀于林。
另一座阵眼在万里之外的吐蕃,名为大昭寺,是文成公主入藏时所修,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在这些年的修缮之后,已被悄然改造成了一个阵眼。
人书画皮削骨,地书驱使鬼神,想来那天书中记载的,便是这翻云覆雨,拨弄乾坤风云的惊世大阵了。
众人朝天上望去,只见在这一袖之下,那些尸气纷纷散去,如冰雪消融,这还不算完,天上的群星和明月也被其拂袖扫去,只留下一片干干净净的夜空。
地水风火之气涌动,在斡旋造化的大神通下,李治周围的世界顿时变得沉重无比,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重力暴涨了无数倍。
“这……这……”
可惜的是那天龙被无数铁链锁着,最上面还有着金凤镇压,显得萎靡不堪。
当年太宗去世,李治登基时,李道玄就隐隐有预感,他的威望实在太高,后继的李唐天子,明面上尊敬他,实际上心中不知道会如何去想。
而在吐蕃高原上,有着一座辉煌壮阔的寺庙,金顶白墙,气象不凡,如深谷般汇聚了整个吐蕃的国运,化而为蟒,窥视东方。
大唐之中,一座高塔耸立,有天龙环绕,威武雄壮。
以大唐、吐蕃两国的国运为阵眼,横跨亿万里山河,耗费几十年光阴,如此惊人的手笔,让刚入宫时的李道玄都感慨好手段,并称太宗又欠了他一份大人情。
方圆数千里的地脉之力都在疯狂震动,好似一条条蛟龙在地下翻滚,排斥着李治的身躯。
“战报!”
李治的膝盖一寸寸弯了下来,他发出一声声困兽般的咆哮,最终却也无法违抗天地之力,朝着昭陵的方向,轰然跪在地上。
李道玄眸光深邃,声音与大道相合,回荡在整个大明宫中,雄浑如山,激荡似雷。
李道玄的话音落下,便见夜幕之中开始浮现出画面,分成东西两界,东边是大唐山水,西边是吐蕃高原。
李治死死抵抗着,全身绷紧,岩浆般的血液在体内沸腾,发出江河般的声音,皮肤都变得赤红如玉,散发着滚滚热浪。
听到这话,李治不禁一愣,下意识反驳道:“这不可能,你在信口开河!”
对于一尊全盛时期的旱魃来说,本就有无穷神力,能手撕蛟龙,脚踹巨鲸,以肉身之力就足以笑傲人仙境。
可是战至此刻,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明崇俨却仿佛消失了一般。
不过是旅途中的一小段风景罢了。
“跪。”
正是万象神宫。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轰隆!
遗憾的是,他发现的时候,刚好晚了一步,天龙已被吞下,此刻的景象,不过是一次重现。
一位货真价实的地仙,八九玄功的传人,更有着种种不可思议的大神通。
“国师……气运被吞噬……会怎样?”
但可惜的是,他遇到的偏偏是李道玄。
屈辱和挫败之下,李治索性彻底放开了,将心底的话全部吐出。
李道玄声音平静,继续道:“有了李唐皇室,我依旧只是一个道士。”
“他是谁的人贫道并不知道,但可以确定的是,此人早就对大唐包藏祸心,蓄谋已久。”
显然刚刚李道玄的一巴掌,彻底打醒了他,让李治绝望地发现了一件事。
李治浑身一震,整个人颓然地跪在那里,仿佛一下子被抽去了脊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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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