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向道
‘先天至宝之威？！这糟老头子哪有什么先天至宝？哦，大概是‘天心印’天魔解体的特殊状态，能借用先天至宝‘太初金榜’之力？’
方锐略一转念，就明白过来。
‘罢了，这糟老头子都快死了，今日就让着他些。’
他暗忖着，非常配合地捧哏道：“不知。”
“老朽亦不知。”元好古笑指方锐，似乎在说，你小子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吧。
方锐：……
这糟老头子一如既往地性格恶劣。
“不过，今日就知道了，我崩碎‘天心印’，泯灭‘太初金榜’留名，可借取这件先天至宝一二成之威能。”
元好古脸色一肃：“方小子，看好了，此可为你昭示武道之前路！”
‘尤其是，对定期人口清理，劫气汇聚某些州，不仅是知晓，更有隐隐赞成的意思。’
轰！
一道充斥着亘古气息的不磨金旨虚影，从元好古脚下旋转升腾，悬浮头顶，那股浩大亘远之气息横扫，让整个院子中的沙石簌簌颤动。
这还不简单，有这满屋子的书，劫运点点上去就是了。
“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即使那位方大夫上门，跪着求我，也绝对不可能……”
‘按照元老头儿的说法，灵气有毒，对只有百十年光景的短生种来说无妨，无须在乎，可我不同啊！’
‘也就是对吃人，颇多微词……’
‘不行！这些问题的答案，必须弄清楚。我得看看，站在更高的维度，在大虞高层的眼中，这个世界的真相。’
数个呼吸后。
不说个人情绪，即使抛开这点不谈，方锐也不会去赌。
嗯，不是治好了，是那位戚霸戚武圣人没了。
子夜时分，方锐回来了。
哗！
他手中灵光一闪，从‘灵戒’中取出酒来，斟满一杯，对着城中心的方向，在浩然正气化作的烈烈风中洒下。
这时，外面传来周长发的声音：“快跟我走，上面有令，召集城中名医，去为一位大人物会诊哪！”
方锐回神，脚尖一点，整个人腾空而起：“让我看看，这局‘狼人杀’中，是哪位要被带走了！”
哗！
一股强横的精神力量散逸，带给人一股犹如实质化的莫大压迫，让空气都在嗡鸣。
‘这般，对将来我的行动，也算是一个指引。’
倏而。
总之，斑斑劣迹，罄竹难书。
“还是换个方法吧！”
“这人间，若没有元好古这般人，几多无趣！”
他可是深谙明哲保身之道的，如此低的概率，治好了，未必得人情；治不好，多半要赔上一条命。
方锐喃喃着，看着满屋子的书，突然眼睛一亮：“要不……就开个私塾，体验一下夫子这个职业？”
……
这位戚霸戚武圣，因为所练功法，最喜采补，而武圣与常人生命层次差距巨大，往往会采补致死，传闻胯下每天都会有数位女子殒命。
方锐感受着体内躁动的罡元，心中暗叹，神色凝重无比。
“方锐小友！”
至于他能不能教书育人？
“世间有人谤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当如何处之？且等三十年后，再去看他！”
“吾谁与归？！”
……
回应此人的，只有这一字。
……
此时。
“元老匹夫，你欺人太甚！”
如血一般夕阳下。
“吾为众生鸣！吾为黎民抱不平！”
“微斯人，吾谁与归？！”
这就是扎在方锐心中的一根刺。
咔嚓嚓！
他腰间悬挂的白玉方印‘天心印’，绽出一道道裂纹，最终轰然崩碎。
“可不是？好好的医师不当，去当什么夫子，这不是有病么？”另一人哼道。
不可能赢的赌局，怎么可能下场去赌？！
当然，这并不妨碍方锐装模作样诊断一番，收集了这位戚武圣的身体数据资料。
……
元好古似乎是想通了，声音蓦然转为豁达：“天地浩然，人间正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可哪来的‘种道’武圣呢？！”他不由叹息。
“指望我自己？！”
“造孽啊，没了方神医的‘龙精虎猛补肾丸’，我日后可怎么大杀四方？我的三十六房小妾，岂不是……”西门大官人愁眉苦脸地哀叹。
“向道之人，至死方休！”
……
他瞬间将这个想法记下，留待日后整理，旋即，眼睛眨也不眨，凝神盯着元好古，生怕错过一帧一秒。
……
方锐叹息着，在屋檐上坐下。
神魂状态下，元好古神色淡然，古井无波，对诸般痛苦，似乎全然没有没有感觉。
方锐整理遗物，发现除了那些书之外，只有锅碗瓢盆之类，就连洗得发白的布衣也只有两身，其余稍稍珍贵的物事一样都无。
‘草芝堂’并未开门。
“呜呜，元老先生没了！”
“诛！”
哗啦啦！
无尽浩然正气散归天地，化作一波波正气浪潮，席卷全城，荡涤寰宇，扫尽鬼魅。
“什么，这是元老先生？！天杀的啊，该死的人不死，元老先生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怎么就没了呢？！”
元老头儿其实也可以教书的，不过有些人怕他教育出来成器的学生，将他拉回朝堂，故而，不敢放他进入这个行业。
方锐负手而立，眺望远方，寻到声音炸响之处：“那个方向，是那位‘种道’武圣戚霸？！”
轰！
元好古身躯破碎湮灭，仅剩神魂，周遭有光焰彤彤如火，好似在剧烈燃烧，宛如一轮小太阳。
他苦笑着，蓦然有种自惭形愧的感觉，可却知道：自己永远也成为不了元好古那般人。
次日。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徘徊良久后。
方锐举目望去。
另外，此人性格霸道，小肚鸡肠，曾有一位正常商业竞争无意中得罪他的商贾，就被活活烹了，还宴请对方妻儿……
元好古神魂所化的小太阳背对暮光，冲向无边无际淹没而下的黑暗，明明是自身炽盛如大日，在天地的大背景下，却好似飞蛾扑入火海！
此情此景，有着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悲壮。
“微斯人，吾谁与归？！”
与此同时。
彼时，只余他的金石之音在半空中回荡，带着无边怅惘，仿佛是对天地之叩问，是万民之呐喊。
不然，方锐将来万一真掀起什么大劫，推翻大虞，自以为是希望之光，反而却是打开了什么‘潘多拉魔盒’，那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