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州城的确就像是平原上横卧的巨兽，张开巨口，吞吐着天南海北各处汇聚而来的难民。
方锐喃喃着，目光闪烁，明晦不定。
这时闻言，淡淡开口道：“此事，不是交由你的么？”
廖元化声音淡淡，带着一股‘无所谓，我会出手’的自信，波澜不惊问道：“我看最近的血食供应，似有些紧张？”
伢人指了指头顶：“咱们州城头顶，是千年世家廖家……”
咔嚓嚓！
一道接着一道的紫色雷霆劈落，无尽电光遮掩一切颜色，打开一条冥冥之通道。
“不必。”
伢人苦笑：“从前还好，可今岁大旱，饥一顿、饱一顿的，不过我这般人还算好的了，那些出苦力的，找个喝口粥的活计都是难得，更别说，城外那些被蒙骗的流民……”
天地间，一地阴气太过浓郁，是会出事的，就比如：当初郑家南山园，那朵接天连地的恐怖葬。
远处。
“话说，淮阴府的郑家灵药药园，我是见过的，可培育神药么，却还没见识过。”
方锐目光闪烁，浮现出一抹思索。
“公子客气，咱就是吃这碗饭的。这日子难过，说来是公子照顾咱生意……”
……
“谁知道呐？公子，我有些猜测，可不敢说啊！”
出城。
方锐孤身出城，乘坐紫羽鹤，升空翱翔。
稍后。
方锐并未使用法术迷惑，去走贵人通道，而是拿出了一角银子，以钞能力，从商旅通道快速入城。
从高空俯瞰。
这些流民，之前那些天的辛劳，赫然是在修建自己的坟墓！
“虽然我投资各方势力，打击搜集血食的黑蛟军，救了无数流民，但……无济于事啊！”
院外，传来孩子们玩耍的声音。
“那就好，神药培育，关乎我廖家百年大计，万万不容出差错，你可明白？”
“哦，想到些事。”
“唳！”
“叔叔，你怎么走神了？”
窗前，树影摇曳，如碎金子的斑驳光点明灭不定，盆栽中的碧玉荷，缭绕着缕缕金色流光。
在方锐想来，培育神药的过程中，将产生恐怖怨气，源法真人都要感觉棘手，自然是大军镇压最为稳妥。
“应该就在这一半月了。半仙世家……廖家……”
方锐暗忖着，又问道：“城门处，那些被带走的流民，在城中何处做工？”
他掐指一算：“廖家培育神药，应该就在今天，该干活了。”
两人出去买菜，中午做的炖排骨，以药材作为佐料调味，香气馥郁，飘出很远。
除了被驱赶的流民，更有滚滚血华化作长河横亘半空，滔滔阴气扩散，让空气都在极速变得阴冷，十数万州军形成的军阵都几乎无法压制。
方锐躺在一边藤椅上，翻阅一本搜集的秘闻，不时现出思索状。
方锐正感叹着，旋即，就看到了震撼的一幕。
“的确是做工，不过……这些流民，应当也是要成为‘神药’的一部分吧？”
“雪儿，你去给左右邻居，送上一碗。”方锐想了一下，吩咐道。
方锐不是占便宜的人，再加上这个年景……他各自回礼对方一块腊肉，两家人格外惊喜，连连感谢。
方锐伸了个懒腰起身，话音未落，整个人已是从院中消失不见。
刚一入城，他就感受到一股压制。
凉州州军大营中，无数流民如同猪羊一般被驱赶着，上了一座庞大祭坛，下方阵法流转化作滚滚黑气升腾，让他们惨嚎着身躯融化。
“我本以为，廖家培育神药，也就是二三株的样子，可看这阴气程度，恐怕都有十株以上。”
午后的风轻拂，吹动院中树木作响，如一首缓慢的曲子，安抚着奔波二三月后疲惫的心神，稍作小憩。
方锐面色骤变，悚然而惊。
“听说是在州军军营。”
“血食……州军大营……”
“这是怎么回事？”
‘如吴州州城的超品秘宝‘万里山河图’，是效仿先天至宝‘山河社稷图’炼制；这凉州州城的超品秘宝‘绝天录’，亦是如此么？’
廖元化皱了皱眉，开口道：“可有抓住‘妖盟’之人？”
所谓‘神药’，乃是灵药之上的超品药材，可供给一品武者，配合‘灵种’开辟灵海，突破种道武圣。
贵人通道，出示一枚令牌，即可免费进入；商旅通道，几乎无须等待，须支付一百大钱；平民通道，要耐心排队，入城费十个大钱……
“到这里就可以了。”
“是。若没有我的因素，想来，翁老丈那些人，应当就是要来此的……”
‘若是一个人勤劳，不说致富，却连温饱都成问题，那可能是方向出了问题；但如果这种现象成了普遍，那就是世道出了问题。’
若是方锐一人，大概是懒得如此折腾的，可有了辛雪儿，也会做这些‘看似无意义的事’，身上更多了些人味儿。
“此处有十万大军，强行阻止，大概是不成的。不过，若能观摩，我心中一些疑惑，也或能解开。”
看了不少院子，最终，以神通‘天子望气’，观望风水，选了一处幽静、方便出行的小院。
哗啦啦啦！
紫羽鹤清啼，载着方锐去往州军大营。
他感受到，凉州州军大营杀伐之气冲天，带给人无比的窒息感，让自身灵力、灵元，都运转不畅。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那被称作元化老祖之人，乃是一个枯瘦道人，面上带着愁苦之意。
“罢了，培育神药过后，我亲手出手。”
显然，他之前所言不假，连超品秘宝这般词汇都知道。
方锐在念叨半仙世家廖家的时候，廖家也在念叨着他。
廖家家主哭丧着脸：“此次大劫，变数汇聚我凉州，天定蛟龙不生，更是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个‘妖盟’，有驱兽成军之法，‘妖盟’妖祖楚狂人更是疑似超品……”
“若我猜测不错，廖家培育神药所在，应当就在州军大营。”
“这真是……不怕胃口太大噎死么？！”
……
小丫头还央着将风铃、泥人取出，在窗前挂上，屋内摆上。
匆匆一旬过去。
混沌光芒流转中，一座座府邸、宫阙虚影浮现，丝丝玄奥气息逸散。
“这股气息是……”
方锐瞳孔猛地收缩。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