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弟,快快说来,到底是何事?”
“唉,不说不说!”张飞再三摆手,便是不肯说,只是喝了一口酒,道:“这酒好喝,若是没了郭谊,怕是再也吃不到这么好的酒了。”
“兄长快快多喝些,今夜不醉不眠也。”
……
东郡,鄄城。
夜逐深后,荀彧自任上回到府邸之内,处理完公务之后,难得有清闲时光,可读书练字,而后安睡。
但刚回到家,马上见奴籍仆从快速走来,在身前微鞠躬,轻声道:“主人,别驾之徒那诸葛家的公子,又在偏堂等待。”
荀彧的嘴角猛然一颤,旋即冷哼一声,拂袖在后快速朝偏堂而去,自廊庑之下沿道路而行,顿时拐入屋中,转头就看到诸葛亮蹲在蒲团之上,于案牍之前,正在伏案观看书籍。
在案上还放着点心,且有人在为他煮茶,香辛香料之味,伴随茶香悠然而传,因堂上燃着火盆,温度自然较高,这味道也传得猛烈些。
荀彧一看,气不打一处来。
我的茶,我的点心,我荀氏的书籍!?
“诸葛亮,你在做什么?”
“兄长回来了!”诸葛亮当即立起身来,满脸笑意,仿佛已经期待了很久,拱手而下之后,面色期待且喜,“我在此恭候已太久,有些疑惑,想请教兄长。”
兄长……你甚至不肯叫我一声老师!
荀彧身后的拳头都捏得实紧,这小子简直越来越无礼了,想到这荀彧实在是忍不住,快几步走到诸葛亮面前,伸出手指了指,咬牙道:“你老师呢?”
“说是,乡间取梅酿酒去了。”
“酿酒?!”荀彧站直了身子,简直觉得头晕目眩,“他,他不是在研究改制农器吗?!”
“再说了,我等皆在思计以富民足军,他却跑去酿酒,这不是玩忽职守,他之前跟我说,必能有所得!”
“其豪言壮语,尚在耳边!今年冬日,思农耕、水利、军备三器改制,以反超袁绍之众,囤积粮草也!”
荀彧愤恨的死盯着诸葛亮,叹道:“难道,全都忘了吗!?”
诸葛亮立起身来,拱手笑道:“倒是没忘,但是老师说已经有美目了,要去再多学酿酒之计,而后准备来年开春将余粮用以酿酒,取用以调味,定得美酒佳酿入窖,待数年后启封,则可得美酒也。”
“此酒,他说乃是等天下安定,再高老而回,与旧友一同痛饮,再看大汉山河。”
荀彧听完,连续数次深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心绪,否则要被郭谊气得头晕目眩也。
但是,转念一想,郭谊从不做肆意妄为之事,每逢怪诞必有深意。
难道说,他真的已经将农耕、水利、军备三器都有所改良,又可立下大功,因此才会如此闲适?!
“如此说来,孟誉当真是已有所得了?”
荀彧喃喃自语,再看诸葛亮那笑得赤诚的模样,心里也就软了下来,当即坐在了他的身前,叹道:“你且说便是。”
“有何疑问,我知无不答也。”
诸葛亮拱手,道:“此三卷书,乃是老师布置于我的作业,今夜必须完成,此有兵法一篇、经学一篇、以及内治之政一篇。”
“我已写好,但老师却走了,只能交托兄长,若有所疑之处,还请兄长指教……”
荀彧听罢,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你老师是去酿酒了,不是走了,别说得如此悲伤。”
“哦。”
……
开春。
各处书信送达,春耕开屯早早准备,将田土划分,且派人去测算了这一年的年岁,天象等。
自道路通达始,消息便不断传来。
兖州文武,度过一个相对懒惰的冬日后,逐步开始忙碌。
这一年冬日后,袁术已攻退刘繇,牢牢占据扬州,取富庶鱼米之乡,其势逐步得盛,已又本资深厚。
袁绍联合在外乌桓之众,幽州数郡太守,合攻公孙瓒,连连取胜,也将公孙瓒逼入绝境,动弹不得。
而关中,去年大旱、大蝗,尸横遍野,李傕郭汜不思平灾救亡,只是囤积粮草以自重,故而麾下出现嫌隙。
自表功的属臣回来之后,为曹操带来了数道书信、诏书等,且有无数军情与人闻风评。
道路一通,不光是曹操本人派遣的左右探哨等,连同麾下文武,各自都有渠道打听情报。
所以,谁人都知道,这一年的春日来,几乎所有人都在各处消息之中,得到了一个共同的信息。
动荡。
这一年的动荡,就好像压不住了一般,自长安帮的嫌隙里,便可见一般,而随着曹操在三州占据重要地位,进颍川而逐步壮大,士人又归附许多,且有寒士、白身之才不断献策。
各部县吏空前清朗,因此厉兵秣马,准备囤粮囤兵,广产军器,扩收战马,以备日后再兴兵伐贼。
这时候,天子之诏终于送达了鄄城。
“为表其功绩,今封曹操为镇东将军,承袭父之爵位费亭侯,且拜为兖州牧。”
初春时,桃开放。
曹操府邸内,他手持诏书大步进院,直奔后院父亲居住之地,此时的曹嵩坐在一辆四轮车上,随意的在院中赏。
忽然听闻脚步,回头诧异看去。
曹操在后笑得像个孩子,而后执礼而拜,轻声道:“父亲,天子拜我为镇东将军,兖州牧,承袭费亭侯。”
曹嵩乐呵一笑,轻轻点头,道:“阿瞒,已是闻达雄主,肱骨栋梁,比为父强了太多。”
“自此日起,当名震天下耳!”曹操豪气纵横,心中甚是欣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