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林昊等人根本没有掩饰，也没有进行清理，是以带回来的情报十分准确。
便也是这些情报，瞬间分布在城中各处数万大军有了方向。
……
雨势很大。
重重雨幕连天，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淹没。
这样的日子里，刚刚激动过的人群只能躲在屋子里看。
看外面大雨！
看大雨中更加凶猛的铁蹄，践踏出山崩地裂之势，践踏得漫天雨水如惊涛骇浪！
作为普通民众而言，没人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也没人理解那一句“为我人族，圣战”究竟何意。
这些东西距离他们还是太遥远！
他们仅仅知道，今天他们看到了神灵，很多很多的神灵。
这是一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一次的旷世胜景，这种旷世胜景，见过了，便足以吹嘘一辈子，直到死去。
而在他们的意识中，神灵是高高在上的，是不可战胜的。
尽管不知道这些神灵兴师动众是要对付什么人，但是，他们以为他们的神一定会得胜而归。
至于得胜而归之后……
“爷爷，神会满载荣耀归来是吗？”
“那然后呢，神会赐予我们什么，神得胜归来之后我们的生活会变得更好吗？”
“……”
门缝后，铁蹄声与狂风暴雨摧残下不堪重负的小屋里，稚气的小童这样问年迈的爷爷。
好深奥的问题！
活了这一辈子，都快入土了，原本只以为早已将一切看透，此时此刻，年迈的爷爷居然回答不上来。
见状，小童愤愤不平道：“既然不能给我们更好的生活，那神灵的一切又与我们何干？”
也不知小小年纪的他都经历过一些什么，此刻那童稚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格外的愤怒。
便也正是这不含丝毫掩饰的童言，深深触动了雨中的行人。
“玉儿，你说，神当真有存在的必要么？”
“有啊，小姐别听那小童胡说，若没有神，何来日月分明，何来四季轮回？
若是连这些都没有了，何谈生存？”
“可是对于很多底层民众而言，我们的存在似乎根本没有意义。
有我们，他们的生活不会变得更好，没有我们，他们的生活也不会变得更糟。
而更多的时候，神灵往往执着于力量而忘记了身为神灵应该肩负的责任，这样的神灵，真有存在的必要？”
“小姐啊，你为什么老是要想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呢？
别的神怎么样我不评价，但是小姐你，你是至高无上的红月主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真的很好吗？可是红月照到的地方，哪怕是在红月帝国，依然无时不刻不在发生着一些不好的事。”
“小姐……
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要不换个话题吧？
我觉得这冬雪城有些东西不错，比如那些奇怪的车子，还有那些据说能迅速帮助农夫翻地收割的什么收割机。
我感觉应该带一点回去，让人好好研究一下，小姐你觉得呢？”
“……”
雨中，铁蹄肆虐后的巷道上，一把油纸伞，主仆二人静静走着。
看上去除了漂亮些，她们也没什么特别。
没人能想到这里面有一个乃是执掌夜晚与红月，地位实力皆比肩太阳主神的红月主神。
更加不会有人想到，在这个太阳主神正一心筹谋开启创世神境的节骨眼上，她不但没有设法阻止，反而来到这遥远的冬雪城，思考起了这些看似无比幼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