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低地闷笑声传来,柳初夏不知怎的,更加怕了。
姜蘅看着下面跪着的人只觉得好笑,要是往日他早就将她打出去了,不过今日因扫除了余孽套出了大情报,心情不错,这才想要看看这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单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说道:“你同她认识?”
“我与柳姑娘并不相识。”
“那你为何要为她下葬。”
柳初夏跪的腿有些发麻,她小声回道:“我只是觉得她可怜。”
“哦?可怜?”姜蘅冷笑,她这种吝啬小人竟也会可怜别人,实在是笑话,他自然是不信的,只当是她又换了一种方式博得他注目,“你当真想帮她?”
“想!”听到话中有希望,柳初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一百两。”
“什么?”她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
姜蘅站起身来往屋内走去,戏谑地口吻仿佛她不过是一只令人发笑的小老鼠:“你既然想为她风光下嫁,那就拿出一百两为她置办。”
柳初夏惊愕抬头还想说些什么,眼中留下的却只有他一角衣衫。
一百两,她活了十六年都未曾见过这么多钱,如今让她拿出来,她怕是把天捅破了也不能够。
旁人不知,小七还是知道的。
这新来的小主母虽然名声上是主母,但说起来也只是个有名无权的主儿,毕竟是按照生肖八字从乡下买来的丫头,每个月除了保证她吃喝不愁,给的月饷也只是打发打发她。
这一百两明显是他的主子用来让她死心的罢了。
本来想离去,可是看到她跪坐在地上泪眼朦胧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还是悄悄走过去提示道:“主母,若是还想见那姑娘最后一面,不如去二姨娘那里瞧一瞧吧。”
说完,叹了一口气,捂着受伤的胳膊退了下去。
得知这个消息,柳初夏不敢耽误一刻,先回到自己屋子里,翻遍所有的角落也只找到几枚铜钱,距离百两还差得远。
她一路打听一路跌跌撞撞朝二姨娘闺阁跑去,全然不顾被她问到的下人奇怪模样。
要知道二姨娘最是讨厌这新来的小主母,要不是因为她,也许今日姜府当家的就是以前颇受宠爱的二姨娘了。
这边,二姨娘正烦着,远远就看见一人笨拙地往这边跑来。
果真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站起来,手叉着腰,虽然不知道她来干什么,但是气势上可一点也不能输给她。
柳初夏跑的气喘吁吁,尽管没见过所谓的二姨娘,好在平日二姨娘爱打扮,隔着很远她就一眼锁定中间穿得最花枝招展的女人。
“今儿是哪阵风把您这位贵人吹来了?”二姨娘故意摸着头上刚刚得到的纯金发钗向柳初夏炫耀起来。
可惜她现在没有心情去在意这些小动作,抬起头有些急切:“二,二姨娘,能否让我瞧瞧柳姑娘的尸身?”
柳初夏不说这些还好,一说二姨太刚刚下去的火气又冲上来,本来柳初夏的尸身该由她来处理,结果名声是落在她头上了,可是尸身却被姜小王爷扣下,这分明就是诚心不愿让她管理府中事务!
“瞧什么瞧!有什么可瞧的!快离我远点,看见你我就来气!”冲她翻了个白眼,捏着手帕就要离开。
“二姨娘,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实在不行,你能不能先借我一百两,我可以打欠条,很快就会还上……”
“好啊!你这死丫头果真是来要钱的!”二姨娘一把将柳初夏推到地上,指着她恶狠狠瞪住,“我就说你好端端找柳氏丫头做什么,原来就是变着法子来要钱的!你倒是胃口大得很,一百两?你当我这是钱库啊,就算你不吃不喝伺候我一辈子也没有一百两给你懂不懂啊?真是晦气死了,怎么缠上你这样又贪婪又蠢笨的野丫头!还有,我告诉你,柳氏早就被我扔到乱葬场里去了,估计现在被老鼠吃的差不多了。”
骂完她,二姨娘舒服地舒了一口气,剜了地上僵住的小人儿,笑得肆意,趾高气昂地离开了。
只有柳初夏坐在原地脑海中不断回荡她说的话,她已经被扔到乱葬场喂老鼠了……
眼泪不争气地落下来,她从地上爬起来,淡黄色的裙衫沾了不少泥泞,整个人无精打采地往回走,显得各位落魄。
冰窖中,姜蘅拿着那枚已经黑了的银针眼神晦暗不明,一旁的小七听完医师的话不由皱眉:“主子,这毒和那人的毒是一样的,小的认为此次定还是他所为!”
让主子受这般大辱、遭全京城的人笑话,这人果真恨他们主子入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