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冉斟酌了又斟酌,终于说出了她的提议:“过两天你们都从城隍庙搬出去,两日内必须搬完。”
孩子们惊呼:“为什么,已经快入秋了,白天还行,晚上很冷的。”
虎子也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能告诉我原因吗?”
总不能说她重生了吧,夏尔冉知道自己撒谎也骗不过虎子的眼睛,就实话实说:“我没办法告诉你们原因,总之听我的没错,并且最近我说话之前谁都不许再来城隍庙。”
“好,我相信你。”虎子对着夏尔冉点了下头,就去安抚大家:“我们这几天出去找找看住的地方,看有还没有破房或者无人的旧屋,去暂住一下。”
孩子们互相望着,欲言又止,小脸上都写着惴惴不安。年景不好,乞丐也不少,房子这种东西更是珍贵,谁会随便摆着空房子让人进去呢。
“你们放心听我的,我攒了些钱,如果你们找不到住处,我就去客栈给你们开房间。”
虽然大家都不想花夏尔冉的钱,但是有个退路道是安心了不少。
虎子很快把大家散了出去,分配好谁去哪边找房子,临走之前跟夏尔冉说:“我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但是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花的钱,等我能做苦力了一定会加倍还你。”
看着虎子匆匆出门,夏尔冉这个冷心冷情的女人也难得的湿了眼眶。
上辈子,虎子死了。
有一群不知道是官兵还是匪徒的人,在城隍庙打架,虎子为了救一个孩子受了重伤。
后来官府为了调查这个打斗事件,在那里长期派人驻守,所有孩子被赶出了城隍庙,说来运气也差,本来略炎热的夏天忽然降温。
不过几个晚上过去,这些孩子在打斗中受了伤,缺医少药,缺吃少穿,又没地方住,这些击垮了那些从城隍庙打斗中逃出来下来的孩子们,最后,一个一个离去,竟是一个都没留下。
这里面,自然包括夏尔冉最熟悉,给她提供最多帮助的虎子。
夏尔冉当时手帕里的钱在昏迷的时候被邢芷都摸走,她只以为是掉在水里,对邢大娘和邢芷各种哭求,也没求来一分钱。
初秋,她冒着恐惧,又跳进那冰冷的湖水,却终究找不到丢失的荷包。
又大病一场之后,竟是连虎子最后一面都没看到。
这件事,是她上辈子最怨的事情之一。之后,她再也不愿意靠近河海胡泊。
希望这次这些孩子们能躲过这一劫吧。
人心都不是天生冷的,她也是在一次一次绝望中成了后来的性格。
孩子们都跑出去找住处了,夏尔冉待在这里也无用,就到街上各个客栈之类的地方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住宿比较便宜,又愿意接受这些乞丐住进来的。
夏尔冉眼里他们是可爱的孩子,可大家眼里,他们确实是乞丐。
找了大半个县城,能住人的地方听说是那群城里乱跑的乞丐住进来,都把夏尔冉轰了出去。倒有几家没轰人的,那价格她也实在承担不起。
“去去去,乞丐还住什么客栈。”夏尔冉又被一家客栈轰了出来。
“这小姑娘穿着得体,你这跑堂怎么能说别人是乞丐呢。”
夏尔冉转头一看,这是她常卖药材的慈济堂的坐堂郎中。她之前只在书上学了一点就炮制药材去卖,虎子帮忙找到了慈济堂,后来她的手艺都是这位乔老郎中教的。
“乔老郎中你不知道,这丫头要给城南那群乞丐找住处呢,不知道哪里出了毛病发这个善心。”
跑堂说完就回去招呼客人了。
乔郎中有恩于她,问起来真的不好什么都不说。不会把他得罪了,以后不收我的药材吧。
仿佛看出了夏尔冉心里的小九九,乔郎中什么都没问,喊她去慈济堂喝杯茶。
乔郎中泡水的都是药材,夏尔冉喝的出来,里面都麦冬、百合这些给女人滋补的中药,每次她过来乔郎中都会给她泡一壶,两人心照不宣,但也心知肚明。
一大壶茶喝完,乔郎中才开口:“你这丫头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之前看着也不是多大的善人,看定时有自己的想法.你可想好了,这次真的要花钱给那群孩子住客栈?”
夏尔冉点头,补充道:“倒没想给找多好的住处,能遮风挡雨,别被冻坏就行。”
“城北有个善人,开了个善堂,里面的大通铺是两文钱一晚,不拘是什么样的人,虽说也没乞丐住进去过,但你可以试一试。”
果然有人指点好办事,夏尔冉道了谢火速出门飞奔去了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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