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这样,周潮生越觉得难受。
“那、那怎么办?”程海阔的声音越来越弱。
“慢慢来吧,解开心结也不是一时的事情。”吴恕给周潮生倒了杯大麦茶,“澜生心软,时间长了他自然能感觉到我们的态度。”
“可我还是……”周潮生话说一半,轻叹一声,“也只能这样了。”
他还是想和澜生回到前段时间的状态。
澜生心里藏不住情绪,喜欢就是喜欢,疏远就是疏远,周潮生每次看见他亮晶晶的眼睛都会觉得心情大好,忍不住想摸摸他的脑袋。
“所以他竟然真的背着你去相亲了?”周澜生裹着绒毯,双腿盘着坐在内室,——这是甜品店的私人房间,之前有一段时间徐旭一直住这。
“也不算吧,他也不知情,就是被他老子骗去的。”徐旭给他做了一杯热可可,“他估计是怕我生气,所以一直没说。”
“那你俩吵架了?”周澜生歪了下脑袋,去看徐旭的表情。
吵架……倒是没吵起来。
徐旭想到昨晚,脸色很奇怪,从脖颈到耳根渐渐红了。
“也不算……”他含糊不清地说,“就是心里不太得劲。”
徐旭瞥了周澜生一眼,周澜生心领神会,放下吃了一半的焗饭,裹着小毯子,挪了两下屁股挪到徐旭身边,一脸“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开始说了”的认真模样。
说起来也就那么点事。
桑轲在国外和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咸不淡,用徐旭的话来说“感觉他们刚做母子没多久,还不熟”。这样诡异亲子关系一直到桑轲回国才显得不那么诡异。
倒不是桑轲母子的关系有所缓和,而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桑轲和桑父,那才叫客气得像第一天做父子。
因为对儿子的亏欠,桑父在知晓桑轲和徐旭的关系之后,一直没在明面上反对,只是背地里总喜欢搞点暗戳戳的小动作。
“……说起来,这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受到支票,”徐旭叹了口气,捧着热可可往后窝进沙发,“真他妈讽刺,跟电视剧一样。”
“三哥知道吗?”
“当然,我转头就告诉他了,我才不受那小老头挑拨,”徐旭回忆起来,露出两分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情,当然得他们自己解决。”
“怎么解决!!!快说快说!”周澜生搓搓手。
“具体我不清楚,反正那小老头一直希望桑轲能回去给他办事,听说是小老婆生的崽子都不太靠谱。”徐旭说,“那天桑家办了个什么宴会,他把我带去了,还特意临时买了对戒指,布林布林的,差点闪瞎他爹的眼珠子,后来他们父子聊天去了,不过没聊多久。”
“啊……”周澜生拖长语调,“好有霸总范。”
“拉倒吧,”徐旭嗤笑一声,“哪个霸总被骗着相亲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期间徐旭喝了点酒,起身把厚重的窗帘拉开了。天色已经彻底黑了,几处路灯高耸直立,晕黄的灯光投射下来,把飘落的雪花映照得清晰。
“好幸福哦,好暖和……”周澜生不信邪地偷喝了两杯清酒,脸色红晕地靠在徐旭肩上,傻笑着看向窗外,“我都不想做任务了……”
徐旭一般不跟醉鬼计较逻辑,给他掖了掖毯子,问道:“你晚上是不是还有晚修啊?”
“啊?你说什么?”周澜生装傻。
“我说……”徐旭刚想再重复一边,就见周澜生整个把脑袋埋进了柔软的毯子,“我听不见嘿嘿嘿……”
徐旭:“……”该聪明的时候倒是一点不傻。
“话说咱们这么翘了晚修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啊,”程海阔帽檐下的眼睛在另外两人身上转了转,“啧啧,没想到第一个生出这种高尚觉悟的竟然是我一个学渣,你们一个班长一个学委……”
“就是因为你是学渣才该有这种觉悟,”吴恕笑了笑,“我真替你感到欣慰。”
“打住啊!就不爱听你……”
“澜生?”周潮生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
两人顺着周潮生的目光看去,远远看见透明的玻璃窗后,周澜生裹着毯子,趴在一个男生肩上,只露出半张侧脸,看起来面色痛苦。
“澜生!”周潮生一扫晚饭时的半死不活,拔腿向徐旭两人跑去。
“不是潮生!”程海阔目光还落在周潮生追不上的背影上,一言难尽地跟吴恕说,“至于吗,这一看就是喝大了啊,你说……吴恕?!”
“窝草!”他暗骂一句,“你俩跑什么啊?!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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