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个旭哥……吴恕又想到上次在甜品店扶走酒醉的澜生的时,那个男人对他说的话。
还有明显的敌意。
“好,”他压下情绪,笑意不变,“那下次带你去,玩儿得开心。”
“谢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周澜生越待着越觉得别扭,甚至顾不上任务,将吴恕和周潮生扔在原地,匆匆道了句谢,赶回了教室。
程海阔竟然比他们来得都在,抽着鼻子在位置上奋笔疾书。
“澜生!!!”他宛如看见亲爹,泪眼婆娑,“快快快,那个默写的作业帮我抄一篇,数学那几张卷子的选择填空给我看看,求求你了……”
“行啊,叫爸爸。”周澜生把书包一甩,恶劣道。
“爹!你就是我亲爹!”程带孝子毫不犹豫。
周澜生摇摇头,一边给他找卷子一边说:“你说你何必呢,就这点东西。”
“你不懂,我昨晚排位上分,”程海阔扔了本空本子给他,“帮我抄下必修三的必备古诗文,谢了亲爹。”
周澜生一边叹气一边翻开本子,随口说道:“你说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把我哥交给你,你单凭自己能保障他的生活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程海阔笔尖一顿,愣怔地抬头看了他两秒。
一个上进的念头在心里油然而生。
真男人!就要有责任感!
他要靠自己的努力给潮生过上好日子!
再低头,面前的卷子就已经不再是卷子,那是通往幸福的入场券!
程海阔,你可以的!
周澜生抄到一半,甩了两下发酸的手臂,冷不丁瞥见程海阔的神色,庄重又神圣。
神经病,抄个作业还抄出仪式感了。
开学第一天总算下来也没多少事,周澜生领了书就缩在位置上摆烂,一直熬到晚饭饭点。下课铃响起的刹那,他就从位置上蹦起来。
然后被吴恕无情地按了回去。
“交作业朋友。”吴恕晃了晃手里的默写作业和卷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交了才给走。”
“真尽责啊,你们辛苦。”周澜生夸他一句,手往桌洞里掏。
他把默写的内容交到吴恕手上,吴恕看也没看,继续晃了晃卷子。
跟他妈收上门讨债一样。
“既然知道我辛苦,躲我干嘛?”吴恕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问道。
送命题!它来了!
周澜生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加快了速度在桌洞里摸,结果空无一物。
正好程海阔此刻从厕所回来,甩了甩手上的水,好奇道:“找什么呢你们?”
周澜生看见他眼前一亮:“我早上给你那张卷子你看见没?”
“看见了,不是我抄完顺手给你交了吗?”程海阔脑门上冒出个问号,“吴恕你没看见?”
吴恕在心里啧了一声,敷衍地翻看了下手上的卷子。
“没注意,现在看见了。”他说道,一边结果程海阔递给他的抄写本。
上面的字迹一看就不是他自己写的。
有空帮别人抄笔记,和他说了没两句就说忙。
周澜生,好样的。
“交了就行,”周澜生看了下手机,徐旭已经连发十来条消息在催了,“我先走了,你们吃好喝好啊。”
路过的时候还拍了一把程海阔的肩。
程海阔回头目送,跟他比了个“兄弟”的手势。
怎么感觉有点冷?程海阔疑惑地挠了把后背,回身对上吴恕黑沉沉的眼。
唉呀妈,吓死了。
“你……没事吧?”程海阔出于人道主义询问。
“没事,”吴恕阴郁的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快得让人觉得像错觉。
在看去,他已经调整好了笑意。
“走吧,潮生在楼道等我们。”吴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