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之月愣住了:“你不生气?”
丞相却不看她:“我自然是生气的,可是仔细一想,你说的也有道理,当初娶你,也是因为倾慕你的才华,而且这样的才华......”
他的眼中似乎回忆着什么:“倘若就此埋没,我也会感到可惜。”
谢凉倒不知道自己的丞相家里发生了什么,此时她正为可压榨的劳动力不足而感到焦虑。因为登基时日太短,朝堂中许多大臣并不十分认可她,甚至还想左右她的决策。
其实如果谢凉不是一开始就已强硬的态度对待意图结亲的淮南王,此时她还要面对各位大臣的逼婚。
吴子安从丞相家里走出来之后只觉一身轻松,而后才想到陛下是希望他尽快拿出考题,已经消失的冷汗又重新冒了出来。
前朝之时,只要出身贵族,就可以做官。平民若想做官则需要找门路在陛下面前自荐或者是成为大官的门客,不少人凭借自身的口才或一些独门技巧便能获得做官的机会。
而这几种做官方式都没有包含考核,更别说天下本就没有个统一的学习内容,有认为朝廷应当注重礼仪的,也有认为朝廷应当善用法度......,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现在该怎么出题?
吴子安只得苦兮兮地面见谢凉,先是把苗之月的那番话给说了,顺便帮她邀功,其次则请示陛下考核要考哪些内容,也好让礼部参考一番。
谢凉十分了解自己臣子们的为人,知道他们不是故意划水,也耐心解释了一番。
法律是要考核的,经典内容参考一下按礼和法治国的两家,让考生写策论即可,术算方面也是必须要考的,户部和工部都缺这样的人才,兵法也需要考核,会打仗的人永远在谢凉的选择之内,最后还加上一些农业工程技术方面,总体便差不离了。
谢凉最后还特别说明,不需要所有科目都通过才能做官,只要有一科能夺得高分,那便可按成绩授予官职,她从来不歧视偏科的人才。
红袖近日传来了消息,淮南之地清理出的隐田数目极多,此地税收预计能增收三成。初看时可能会觉得惊讶,但仔细一想也并非毫无根据。
前朝以军功授爵,有爵位者必有田产,有田产者必有奴婢。而田产奴婢都来源于何处?自然是耕种的农民。
有爵位的人占有田地和奴婢,他们不需耕种也不用服徭役,自然会逐渐侵蚀百姓的土地,成为世家。长此以往,百姓愈加贫困,贵族愈加富足,而在贵族掌握了官职的情况下,百姓根本无从申诉。
谢凉还记得自己看前朝史书之时,父皇曾意味深长地问过自己一句话:“凉儿,你知道为何前朝的这位君王人人称颂,市井繁荣,军队强盛,他却还觉得自己做的不好吗?”
谢凉那时候不明白,父皇却叹了口气:“那位陛下已经算难得的明君了,可他临死前还在疑惑为何自己治下的敌国看似强盛,百姓却越发贫困。”
“他不知道答案,你父皇知道,迟早有一天,朕会让那些人把他们吃下去的都给吐出来!”
可惜,即便到了父皇生命的尽头,他也没能完成他的夙愿。
“青尺,过年的时候我那几位叔伯推辞身体不适并未前来,你挑几个伶俐的,带上礼物,就说是朕的旨意,好生慰问。”
青尺领命离开,谢凉心中有些忧虑,希望事实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最近,当上了御林军统领的元孟丹不知收到了多少请帖,有人还打听到这位陛下心腹还未曾娶亲,竟还想将自家的女儿介绍给他。
元孟丹真是苦不堪言,本想求助于文将军,但文将军只会拿他打趣,他也只好借口公务避而不见。
等远离了那些人的骚扰,他才发觉都城这些时日来了不少外地人,出于自身的警觉,他派人打听了一番。那些人据说是从外地来这里做生意的,还带来了许多奴隶和都城没有的惊奇玩意儿,想趁着过年期间卖个好价钱。
这理由确实没有什么问题,但不知为何元孟丹总觉不对,只好派人多盯着他们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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