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旭白自认为还算了解自家小师妹,她待人虽冷淡了些,偶尔还会呛得人下不来台,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随意出手伤人。
这其中定有缘由!
锐利的目光似刀子般扎向齐少爷,陆旭白居高临下地立于床侧,压迫感十足:“你的手究竟因何而伤?”
齐少爷先是一愣,随后“哇”得一声,一头扎进齐夫人怀里,嘴里不停地喊着娘亲。
显然,想从他这里问出什么是不可能了。
陆旭白的目光转向齐家主,眸色幽深:“我要听实话。”
他态度强硬,齐家主又有求于他,纵使有心想隐瞒也不太现实。
无奈之下,齐家主只能命人将那天跟在小儿子身后的下人,全都带过来。
他们大多是普通人,面对陆旭白的重重威压,你一言我一句地很快就将那天的原委讲了清楚。
说到底,一切都是齐少爷自找的。
陆旭白听完,心里一时间有些复杂。
他恼齐少爷不长眼,居然敢觊觎他们玄天宗的人,关键那人还是他一手养大的小师妹,但同时又觉得欣慰。
欣慰苏格即便独身一人,也能很好的保护自己,曾经许下的雄心壮志,似乎正在慢慢变成现实。
陆旭白见过苏格的学习能力,以她的资质,只要肯用心,迟早有一日可同自己比肩。
心中思绪万千,陆旭白面色却越发冷峻:“齐家主,青城不是只有你一个世家。”
青城是西南最大的城镇,玄天宗位于北方,想要掌握西南的动向,势必要在此处有自己人,所以他们挑中了齐家。
可齐少爷却仗着玄天宗的庇护,在外为非作歹,这分明是在给宗门抹黑。
齐家主自知小儿子犯下大错,结结实实地跪在陆旭白脚下:“仙长,都是我教子无方,今后我一定好好管教他,只盼仙长能网开一面,救救我儿。”
一家之主当着一众人的面下跪,无疑会对他日后在齐家的威信造成极大的损害。
可为了儿子,他还是这么做了。
见此,齐少爷似乎终于有了危机感,他从齐夫人怀里挣开,跟着跪在床上,连声说着以后不敢了。
齐家大儿子是玄天宗的内门弟子,放弃一个世家也不是陆旭白就能决定的,是以就算不愿意,齐少爷手上的咒他也得解。
陆旭白走回床边,重新抬起齐少爷的手。
苏格施的是断骨咒,此咒名字听着厉害,实际上就是个惩治人的小手段,加上它的咒语古怪复杂又难学,如今已少有人会。
陆旭白也是很久之前,随手在一本极其偏门的书里翻到过。
不过……
男人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方才未曾察觉,眼下细看才发现,维持此咒的灵力似乎在消散。
这意味着即便陆旭白今天不来,断骨咒也会自动解除。
一个月极致的疼痛,足以惩罚齐少爷对自己的冒犯。
这是当时苏格心里的想法。
可陆旭白觉得不够。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往即将消散的灵力里,输进了自己的灵力,手上装模作样掐了个法诀:“此咒已解,但它古怪少见,想要彻底解除还需三个月。”
“那我岂不是还要疼三个月?”
齐少爷惊恐地大叫,状若疯癫,“爹我不要疼!我不要疼!”
“老爷……”
“陆仙长……”
“三个月还是一辈子,我想齐家主应该知道怎么选。”
一句话,彻底阻断这对父母所有未曾出口的恳求。
陆旭白盯着还在发疯齐少爷,警告道:“倘若真知道疼,就牢牢记住这次教训,以后莫要再犯!”
再让齐少爷疼三个月,不光是为了苏格,也是为了那些曾经被齐少爷欺侮过的女子。
修行者本就该以保护天下苍生为己任,而今受制于宗门,连惩处恶人都要束手束脚,委实让陆旭白不甚舒心。
不再搭理那些人,他抬步停在先前那群下人跟前,冷声问道:“那天那位姑娘后来去了何处?”
“回禀仙长,小人只看到她拉着那个紫袍少年,似乎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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