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沅啊,你看我!”
何意套着一个臃肿的荧光绿毛毛虫睡袋在清沅面前晃来晃去。帐篷的挂灯不亮,但毛虫虫睡袋反光,清沅怕虫子,着实有些吃不消。
何意见清沅没有多大的兴致便也不闹了,乖乖坐在垫子上看她梳头发。
清沅的头发看起来有点发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太白的缘故,而且看来还打结了。
一边梳头一边被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就跟仓鼠似的。
“我来给你梳,”何意自告奋勇地当起了托尼老师,“这位顾客除了梳头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那你帮我按摩一下吧。”
何意便轻轻给清沅的头皮按摩,细软的头发丝从指尖滑过的刹那,她又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心痒的感觉,就像上次清沅给她擦汗一样。
但她知道真正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子,这样微小的心动在更深的羁绊面前是微不足道,可以被忽视的存在。
“你有想过烫个卷发吗?”
清沅抱着膝盖,保持着头部一动不动的姿态:“可以烫头发吗?”
“可以啊,你没有发现学校有很多女生都是卷发吗,”何意补充道,“卷发更好看。”
“卷发……”何意的手法很舒服,按得她十分解压,脑海里的思绪不一会就开始发散。
卷发很好看,上次摔笔的时候那个来找何意的那个人就是卷发,还有宋可,她好像真的没怎么注意,宋可其实也是卷发。
“要熄灯了哦,同学们都早点睡。”帐篷外面是几个老师走来走去的影子。
两个人躺在各自的睡袋里,中间隔着一个枕头的距离。
“出来玩都要熄灯,”何意探了探头,“你睡了没。”
“睡了。”清沅回答道。
“你睡得着啊,我听说……”何意欲言又止,接着咳嗽了两声,就等着清沅的反应。
果然清沅还是忍不住问:“你听说什么啊?说话说一半,小心没舌头。”
“就是……嗯……听说这里闹鬼来着。”
何意的声音忽然降低,只听得啪嗒一声,帐篷里的挂灯忽然灭了。
“何……何意……你别吓我,闹什么鬼啊……”清沅的声音有点发抖,整个人缩进了睡袋里,只留一双眼睛看着一片黑暗的帐篷。
“那是好几年的事了,老师们都知道,但是为了安抚我们所以不跟我们说,我也是听上一届人说的,也是夏天,晚上,一个学姐觉得帐篷里太热,于是想出去透透气……”
何意说着又停了下来,帐篷里格外安静,清沅的心脏都快跳了出来,她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什么出现在她的枕边。
“何意,何意!”清沅紧闭双眼不敢看,只能一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你在哪?你怎么不继续说了?何意?”
只听见何意的声音从她耳边幽幽传来:“学姐不听别人的劝告,非要自己一个人跑到河边……结果她看见!”
清沅猛地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赫然有一双发亮的眼睛。
“啊!!!别过来!”
一阵拳打脚踢之后,啪嗒一声,灯开了,是何意开的。
只见何意捂着自己的脖子痛得嗷嗷叫。
“对不起!”清沅连忙从睡袋里爬了出来,抓着她的手,“我打到你了吗,在哪里?”
何意眨了眨眼睛,瘪着嘴:“在我脖子上啦,好痛,肯定被你抓出血了。”
清沅扯开她按在脖颈处的手,凑近一看,果然有两道发红的伤痕。
“我记得老师有药的,我去拿。”
清沅嘴上说得好,朝门帘走了几步就呆住了,显然被吓到不敢出去了。何意躺在睡袋上笑:“好啦,也没什么事,第二天就会好的。”
“可是这样会不会留疤?”
粉色的痕迹蜿蜒在皮肤上,微微隆起,在清沅印象里这种伤会很痛,还会留疤,自己小腿上就有一条去不掉的疤痕。
“没划开,没事的,老师都睡了。再说留疤又怎么了,又不是脸。”何意摸了摸那道伤痕,嘶嘶地喊疼。
清沅坐到她的身边,依然感到抱歉:“真的不怕留疤吗,可你是女生……”
“女生怎么了,有疤没疤我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