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苏慕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诧异道,“可是现在已经接近酉时了!”
祁皓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可不是得再等两个时辰么,柳少卿这人啊,连吃饭都喊不动他,两个时辰能出来还算是好的,有些时候——像最近,他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昨日我们来的时候,他还是那样坐着,都让人分不清他头一天晚上是不是压根就没睡。”
苏慕的眼前浮现出了柳潇然眼下的淡淡淤青,觉得这实在是很有可能。
祁皓见苏慕拧起了眉,很是恰到好处地拱了拱手:“那下官就先回去了,小侯爷自己斟酌着罢。”说完走出去了几步,又回头加了句,“但是这酉时三刻就要闭市了,柳少卿就住在这义宁坊内不打紧,小侯爷您可要小心点。”
苏慕想起来了,一旦闭市,坊与坊之间连接的大门就会合上,各个坊内就无法通行,那就意味着自己回不去侯府,只能在义宁坊凑合一晚了。
而这义宁坊内,别说是客栈了,连饭馆都没见着。
因此到了酉时一刻,苏慕只能先撤退回侯府,防止自己需要在外露宿街头。
等到洗漱完躺到了床上,苏慕琢磨着既然晚上蹲不到人出来,那白天开市呢?
柳潇然若是回家了,那第二天总要按时上班,要是没回家,总归也要吃饭吧,那义宁坊内可没什么餐馆,最近的也得到隔壁的普宁坊才有,自己等开市的鼓声一响就跑到大理寺的门口,总不能还逮不到人吧。
这么一想,苏慕就变得自信起来,很是自在地睡了个好觉。
古时没什么闹钟,好在苏慕浅眠,前几日便能听见打更的最后一声响,知道那便是寅时了,只不过之前没什么心事,他都会再睡个回笼觉,等到日上三竿了,才从床上爬起来。今天既然揣着事,苏慕虽然困得迷迷糊糊地,还是赶紧从床上跳了起来收拾好了自己。
他本想着不麻烦墨书再跟着,自个儿记得路,又在大白天的京城内,应当没什么危险,却没想墨书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他才刚从自个儿屋子里踏出去,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墨书提着剑从外回来。
苏慕那剩下的半个哈欠也被咽了回去:“墨书你起的真早啊。”
京城开市的擂鼓声很长,苏慕刚出门的时候便听见了擂鼓声,等到他带着墨书去厨房随意地摸了些吃的垫了肚子后,鼓声终于停了。
苏慕拍了拍自己的衣服。
“走,我们找人去。”
不枉苏慕起了个大早,他走到大理寺门口的时候,正正好地撞上了刚从里面出来的柳潇然。后者神色极为疲惫,连带着脸色都有些苍白,苏慕看见了人,一时间也不知道是惊讶多还是惊喜多。
好家伙,你还真的通宵工作啊。
这大理寺这么剥削劳动人民的吗?
柳潇然也终于注意到了拧着眉站在门口的苏慕,恍神了一瞬。
来者身着一身靛蓝衣衫,袖口还有着白色滚边,乍一看让人觉得他已经与天光融为了一体。
苏慕本就身姿俊逸,今日一头墨发用白玉冠高高束起,干净清爽,连日光都没能在他的身上留下影子。
柳潇然只觉得自己心头上的郁结事似乎都少了些许,连带着透进来了些晨光的气息。
“你来找我?”他淡淡地问道,声音因为彻夜的疲惫而有些沙哑,“是为苏启?”
苏慕这会还沉浸在大理寺实在太不是东西的愤慨中,闻言茫然地看向了柳潇然:“啊?”
他本就还有些发困,刚刚打了好几个哈欠,眼睛里还蓄着点泪光,又用这双眼睛很是无辜地看着柳潇然。
要是换了旁人对他说的话心不在焉,兴许那人已经被柳潇然的眼神凌迟八百次了,但现下,柳潇然突然变得没脾气起来。
“我要去用早点,你若是想知道什么,便一起来吧。”
他叹了口气,从苏慕的身旁走了过去。
而苏慕这会儿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听明白柳潇然的意思后,几步走上前和柳潇然并排,乐呵呵地应了声。
“那就叨扰柳少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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