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松了一口气。
乞丐身上带伤,林栖顾虑他,这一段路都是走走停停,到家天都黑了下来。
夜幕降临的睦邻村,村中街道上都什么人影,这倒也是帮了林栖,这捡人回家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前头独栋茅草屋中亮着烛火,林栖心头一暖,推开院中栅栏门就喊道:“祖母,阿淼,我回来了。”
“阿姐——”林淼推开门激动地跑了出来,没两步就咳得满脸通红。
林栖替她顺了顺背,“让你别跑跳,你就是不听。”
林淼缓了过来,一抬头,笑脸立刻僵住,她颤抖地指着林栖身后,“阿姐,鬼。”
林栖回头,看到的就是乞丐呆愣愣地站在身后,长发掩着脸,在夜色下确实显得很诡异。
“不是鬼,是……”她一时也想不到用什么词做回答,良久才接话道,“是阿姐带回来的新家人。”
林淼听到家人这个词就抬起头,眼底的恐惧消散了不少。
张氏听到林栖回来就去热菜了,这一出门也被她带回来的乞丐给吓了一跳。
晚间,张氏留的饭菜只有一人份,林栖分了一半给乞丐。
“待会我烧点热水给你,自己洗头擦身会吗?”林栖在饭桌上问道。
见乞丐疑惑地看着自己,林栖就伸手比画了两下。也不知道乞丐听没听明白。
“祖母,阿淼,日后若是有人问起他的身份,就说他是我们远房表亲。”林栖趁机对着张氏她们说道,“阿淼,你日后也唤他一声阿姐。”
“他是女儿身?”张氏惊讶道,对着乞丐就是一顿猛瞧,都犹豫着要不要上手了。
林栖摇摇头,嘴上道;“但我们要说他是。”
张氏和林淼互看一眼,虽满心疑惑,却也没问出口。
而后林栖劝着张氏他们回屋休息。这两人为了省一盏灯,都在堂屋中坐着等她回来。
她留在厨房中烧热水,乞丐就在那傻乎乎地看着。
忽然她想到,她只知道对方身份,却还不知他的名字,“得给你想个名字。”
“名字?”乞丐不解。
“你到底伤哪了,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林栖有些上头,真想伸手敲敲面前人的脑袋,“名字就是日后我给你的称呼,就比如我的名字叫林栖,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
“林栖……”乞丐囔囔道。
“要不,就叫你陶辞吧。”她笑着说道,“谐音陶瓷。”
“好。”他并不在意称呼,只知道这是面前人给起的,他就喜欢。
林栖替他打了水,顺手帮忙提到了用稻草搭建的一个草棚中,“已经很晚了,你随便擦擦,等我明天买了干净的衣物,你再好好捯饬一下。”
她本想拿些自己的衣物给他将就一番,可对比了一下身形,完全不行。
草棚的门一关,林栖打着灯又到了柴房。先前烧窑时用了一大半的柴火,此时柴房也有空出了一大块位置,且这柴房不潮湿,在空地上整些稻草,在铺上些床单被褥就能讲究一下。
林栖摆好油灯,将地上的一些稻草拢在一起,铺了成了个长方形,随后她又从自己屋中拿出了闲置的被褥。这些被褥许久未用已经有些硬邦了,摸上去都是冰冰凉的,好在现在正值夏季,也不至于受凉。她在柴房中忙活了一阵,没总算将陶辞要睡的地方倒腾出来了。
今天碰上陶辞纯粹是个意外,原本她只是计划着今日去李府送完货抓完药就回来准备明日摆摊要用的货品,没想到却碰上怎么一出,计划都被打乱了。
天色已经很晚,陶辞洗漱很潦草,身上穿的还是方才的脏衣服,头发清洗完还是一块结一块的。林栖看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过来。”她手中那这一块干净的毛巾冲着陶辞招了招手。
陶辞乖乖走到她跟前。林栖抬手就将手中的毛巾甩到了他头上,对着毛躁的头发随便拨弄了一番,随后带着他进了柴房,叮嘱他要等到头发干透才能睡觉。
等她处理完一切,自己又沐浴一番之后,已经是月上中天了。她随意将半干的头发挽了起来,小跑着回了自己房间。
明日还要出摊,货没做完怎么行?
点起油灯坐在自己的工作台前,取出张氏刻好的木簪子,拿起一朵烧制好的白瓷牡丹就嵌在上头。花瓣薄的清透,点缀在素色簪子上整个精致起来,她又放上写流苏稍作点缀,一支簪子就这么完成了。
余下烧制的一些陶制小物件都被她串成了坠子和手链。她拿出一个空的竹筐,一层物件一层稻草的一一摆好,最后顶上盖上一块布,就等着出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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