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守在床边,又是喂药又是擦汗,一点不假手于人。
许宁姝和明乡就这外间守着,每次服药时都要去诊一次脉。
直到后半夜,俩人都困的趴在桌子上要睡着了,里面终于出声音:“夫人,夫人,将军开始退热了,已然没有上个时辰热了。”
行了,退了热,这伤就算是好了大半了,接下来就是好好休息,养着等长好就是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镇北将军也终于是彻底退了热,许宁姝松了口气,重新开了一副药,同夫人说:“将军已无大碍,最晚不过今日就能醒来,只需按时服药,好生将养,半个月后将线拆除即可。”
将军夫人也如释重负,立即让人去煎药,对着许宁姝好一顿谢,才让自己的贴身侍女送许宁姝回去休息。
接下来的两日天就安稳多了,只需要每日黄昏去换一次药。
第三天去换药时,镇北将军还同许宁姝聊了几句,。
镇北将军名为夏成晖,征战沙场惯了,向来杀伐果决,手下兵将都怕自己,心里是怕她一个姑娘被自己吓着,就顺口跟她聊了几句,问道:“许大夫可是第一次到北境?”
许宁姝没想着跟这位将军扯谎,诚实的说:“回将军,不是的,小时候就来过。”
夏成晖到还真是没想到,也不知道怎么接,只能想了个其它的话头,说道:“听闻圣手是京都人氏,可曾听过严忠,严神医?”
许宁姝一听他提到师父的名字,直觉是想说之前见过他。
手上上完了药,正在纠结要不要说严忠就是自己师父,那位响亮的侍卫大哥就略为激动的进来了。
拱手禀报说:“将军,夫人,少将军的信送来了,前线大捷,大军士气高昂,正在乘胜追击,不出意外的话,再有四五日就可归家了。”
难得这侍卫说起话来有点情绪了,这屋子里的人也都激动的出了声,可以理解,这估计是将军府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消息了。
这么一打岔,将军和夫人注意力都到自己儿子身上了,也没再继续问许宁姝认不认识严忠。
不过许宁姝这次倒是真的有点发怵了,至少十天半个月内这伤好不全,也就是说她都还要待在将军府,那就是肯定要和这位少将军碰面。
如果没记错的话,小时候自己是不是顺手牵走了他最喜欢的小马驹?是不是还把他养的鹦鹉折磨的半死不活?是不是还把他的宝贝匕首上嵌的宝石给抠秃了?
许宁姝已经不敢想了,摇了摇头,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他一个少将军,不会记仇的吧?不会跟自己一个小小江湖郎中计较的吧??
再说那都是小时候年少无知,现在借她八个胆,她也不敢牵走少将军的爱马啊!!
罪过,罪过啊!
不过,现在即便是见了面,肯定也是认不出来了吧?
除了每日黄昏去换药,其余时间许宁姝都和明乡待在院里制药。
明乡一边捣药一边问许宁姝:“小姐,这给陈公子的药再有今日就制完了,是等将军好了咱们再去送,还是明日我去一送趟啊?”
“等这里忙完了吧,陈大哥上次信上说了,伯母的药能用到十二月底,这里结束再去不耽误的。”说着她已经把制好的药丸收进瓶子里了。
“按说小姐这次来北境就是为了陈公子的事情。”明乡倒是挺为陈公子不平,说:“这愣是要拖半个月才能去。”
许宁姝难得耐心的解释:“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陈大哥那边急的话,连夜两头跑也得去。再说,将军受伤的消息现在还没太多人知道,咱们出将军府,漏了消息算谁的?”
听她这么一说,明乡倒还想起之前士兵冢的事了,说:“我感觉将军也是个挺好的人,士兵冢虽有些吓人,但总归算是给了那些战死之人一个容身之所。”
不等许宁姝说话,她就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咱们去换药的时候,将军还说让你不用太过拘谨,甚至还自己找话同你说,看着是个挺随和的人。”
“也许吧,我不了解,就连师父其实跟他也没太深的交情,就来过那一次。”许宁姝说完拿起要用的药接着说:“走吧,该去换药了。”
两人到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喜悦的氛围,行吧,也不用认真想了,估计是少将军今日要回来了。
许宁姝心里一片翻腾:啊啊啊!如果自己变现的没那么高兴,会不会显得很诡异啊啊啊!??
心里的小九九一直在盘算,不过也不敢外露出去,还是如往日里一般,认认真真换上药,再包好。
镇北将军见她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是自己过于凶神恶煞吓到人家小孩子,敷完药就道谢说:“这几日手臂已经好多了,多谢许大夫了。”
许宁姝刚要说不用,外面就突然窜进一股寒气,然后就看到还穿着甲的少年进来了,看的出来是一路赶回来的,没来得及卸甲就跑过来了。
甫一进来,仆人婢子立刻行礼,异口同声的说:“少将军好,恭迎少将军回府。”
不用说,这位就是少将军夏砚了。
“都起来吧。”
他将身上的甲卸下来交给旁边的侍卫,身上的寒气也跟着去了大半。
将军夫人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衣服,说:“砚儿回来了,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顺利,让娘挂心了。”说着就扶着将军夫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爹,您的伤势如何了,娘的信上说多亏仁齐圣手在。”
“没大碍了。”将军对儿子显然是不像对夫人一样温柔的,说话能用四个字就不扩句成五个。
然后手一抬,指向许宁姝,说:“这位就是仁齐圣手,许大夫,多亏她在,才保得我手臂。”
然后夏砚抬眼看许宁姝,眼神先是从惊讶再到含笑,最后忍下了笑意,说:“多谢仁齐圣手。”
许宁姝从他进门那一刻开始就站在一边看着他,他和自己父亲差别很大,带着少年将军的朝气,却也不乏书卷气,长得比记忆中小时候的模样还要好看。
等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差点没一口气呛出声来,许宁姝啊许宁姝,你怎么这么好色?这个时候还能犯花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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