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唐租的房子恰好两间卧室。
另外一间始终没招到合租室友,就一直用作客房,里面除了张床没什么摆设,平时田静偶尔会来休息一下,但大多数是和南唐睡在一张床上。
她们睡前喜欢聊天,聊到太晚索性就床而睡,懒得再换房间。
每次收拾屋子时,都会连带着另一间房一起打扫,床单被罩倒是干净得很。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家里压根没有男生的衣服可以给他换洗。
按照傅以航的性子,他不洗澡是绝对不会睡觉的。
犹记高中时,曾有玩得好的男生借他外套穿,也是在没提前打招呼的情况下。等用完还给他时,怎么也不愿往身上套,眼底嫌弃两个字表现的清楚,就差直白的刻在脸上。
那会儿还是大冬天,他就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顶着刺骨的冷风回了家。
那件被借走的外套被他拎在手上,哪怕路上冻得有些哆嗦也没再穿上。
南唐猜测他多半是有洁癖。
思来想去,衣柜里只有那件加绒睡衣外套宽松些,南唐平时穿着都裹到脚踝,袖子也还算长。
她在网上买时选错了尺码,快递到家也懒得退回去,平时只有洗完澡暂时披一下,图个方便罢了。
她坐在床上思索半晌,决定还是体贴的给他送去。
缓步走到客厅,洗手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她脚步一顿,大脑不受控制地开始描绘令人脸红的画面。
思绪随着水声猜测,他这会儿应该是进行到哪步,接下来该到哪步,而后那不可描述的身体模样逐渐清晰,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到锁骨,再到腹肌,最后到……
她脸颊红晕逐渐加深,耳根也跟着滚烫,伸手探了探,似是比刚睡醒那会儿温度还高。
木然地站在洗手间门口,正犹豫着该怎么把衣服交给他。
啪嗒一声,门把手忽地被转动,由里到外开出一条缝,层层热气从门框间隙中钻出,卷着潮湿感扑面而来。
她随即想到他现在没穿衣服,自己的出现非常不合时宜,可躲避已经来不及,将头埋进手上的睡衣里,自顾自的解释起来。
“我没想偷看,我是来给你送衣服的,我什么也没看见……”
就差把做贼心虚四个字挂在身上。
周围的湿热感愈加明显,可迟迟没得到回应,她一点点将睡衣拉下,透过缝隙探察。
男人穿着简单的居家服,侧身倚靠在洗手间门上,双臂环绕胸前,好整以暇地睨她。
头发似是没有擦干,有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唇角挂着笑,透着几分玩味。
身上的衣服明显不是今天来时穿的。
她将睡衣放下,问他:“你这衣服哪来的?”
他轻挑眉毛,食指点了点门口方向。
大概是烧迷糊了,她从卧室出来时,压根没注意到,玄关竟立着个黑色大行李箱。
看容量,大概可以装下南唐衣柜所有薄款衣服的程度。
他好像搬了个家。
“你早上来的时候,好像没拿这些?”她收回视线,问出心底的困惑。
他伸手拨了拨头发,胡乱地将水珠甩掉,不紧不慢道:“张言送来的。”
在她睡觉的时候。
两人距离有些近,有一颗水珠不小心被甩到南唐脸颊,她丝毫没有察觉,整个人沉浸在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情里。
趁她睡觉的时候,他究竟做了多少事?
“我们还要在这聊多久?”他语气淡淡,伸手将她脸颊的水珠擦掉,动作轻且快,在南唐还没反应过来时,绕过她朝客厅走去。
身边卷起一阵热气,也没压盖住她脸颊那块儿被指腹拭过的滚烫。
她调整呼吸,而后跟着朝客厅走去。
阳台没了水迹,就连平时会漏水的地方也被修理好了,她眨眨眼,开始怀疑自己不是睡了一天,而是一个星期。
从未想过睡一觉的时间是可以做这么多事的。
傅以航靠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倦意,大概是居家服的原因,让他神态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慵懒。
南唐手上抱着睡衣,在他对面坐下。
他歪头看她,眉头皱起:“看起来,还是要去医院一趟。”
南唐反应慢了半拍,后知后觉他话里的意思,急忙摆手:“我已经退烧了。”
趁他洗澡时,她找到体温计量了下,他买的药很有效果,她体温基本已经恢复正常了。
傅以航不太相信,“那脸还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