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来了?闻言常乐羲一喜,看来他们找对地方了。
不过他们跑的也太快了,捉的鱼都忘了拿。
“我们进去看看?”常乐羲手指轻轻点了点村庄,但不等景珩同意,她就已经自顾自往里走。
走到那座石桥上,她扭头喊到:“景珩,快点。”
缀在她发间的蝴蝶发饰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的,风吹起,绿柳拂过她的背影,再看去,少女已经越过了石桥。
景珩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晦涩不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差了。
这边常乐羲过了桥,忽然站住了脚步,垂眸拧眉皱巴着小脸,似乎前方有什么令人嫌恶的东西。
姬墨见状快步过去,看到扔在柳树旁的东西时:“嚯!这里的小孩子胆子挺大哈。”
这时景珩走了过来,在看到地上的那一幕时,同样不适的拧了眉,阴郁的脸上,添了份嫌恶。
靠着打渔为生的渔夫,自有一种特有的绑鱼手段,用麻绳穿透鱼嘴再绑起鱼尾,既能控制鱼不会逃走,也能让鱼儿保持一定的活性。
但对于依山傍水的内地村子而言,就没这么多讲究。
除了鱼篓子,脚边几棵韧草搓成草绳,草草穿过鱼嘴,拎着便能走。
这里的小孩就是用柳条当做麻绳,却不是穿破鱼嘴,而是如同烤鱼般,把柔软的柳条从鱼嘴里穿入,直通鱼尾。
但是垂柳枝条柔软并不坚韧,不可能像锥子般刺破鱼肚鱼尾。
也不知这些孩童用了何种方式,那些被串起来的鱼,虽然没有被开膛破肚,但是内脏却从鱼鳃鱼嘴里挤出来,猩红的烂泥般堆在脑子上。
甚至鱼身也是如同死了许久的腐鱼,又软又烂。
“这里不对劲,见机行事。”
景珩的话刚说完,一个青年男子跟在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身边从村内快步走了过来。
常乐羲突然扑到景珩怀里,像是个被吓到的小姑娘:“哥哥,这是哪里呀?我要回家。”她悄悄抬起头,眨了眨眼,怎么样,够不够见机行事?
景珩身体一僵,被她这浮夸的演技感动的嘴角抽了抽,莫名看懂了她的眼神,额角都忍不住跳起来。
呵呵,你可真是太机智了呢。
不过戏已经开了场,他也只好配合着演下去,所以他像个好哥哥般,伸出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神情也变得柔和起来:“莫怕,莫怕,有哥哥在呢。”
旋即抬起头,看向姬墨,严厉的问责起来:“小墨,你是如何驾的车!误了外祖父的寿宴怎么办!”
“小墨?你他妈的喊……”
姬墨刚想炸,就看见景珩眼里的冷意,他咬了咬牙,发泄似的把脚边的鱼踢开,正好落在赶来的老者和青年人脚步。
“凭什么怪我!是我非要驾车的吗!要是你有灵石,也不会让我和妹妹坐驴车!驴车就算了,多雇个人驾车你都不舍得,让我这个没任何经验的人当马夫!”
景珩:“……”他怀疑这个蠢货在明目张胆的骂他穷,有证据的那种。
扑在景珩怀里的常乐羲小心翼翼的给姬墨使眼色,用口型无声道:“驴夫。”
驾马车的才叫马夫,你那是驴夫。
姬墨:“……”
起初老人走过来时脸上带着笑意,但是看到脚下的死鱼时,脸上的笑意收敛,给了青年人一个眼色,看着几人问道:“公子小姐何处来?”
“你管我们哪里来的,快点告诉我们怎么去青阳城!”姬墨脾气似乎异常暴躁。
青年人得了示意,神色淡然的捡起地上的死鱼,路过几人时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噗通!”溅起的水花落下,死鱼染红的河水瞬间消散,恢复如初。
姬墨的暴躁脾气似乎被这一幕给浇灭了,气焰慢慢弱了下来,下意识的往景珩身边靠了靠。
景珩向老者抱了抱拳,温声道:“我们三人是青阳城十里外的贾村人士,恰逢外祖父大寿,家母身体不适,特派我们去贺寿。”
虽然景珩这张脸看起来比较昳丽妖冶,但是真装起来,倒是真有几分如玉公子的感觉。
“贾村?”老者喃喃了声,似乎在回想什么,但许是时间太长,老者有些恍惚。
“算了,今日天色已晚,几位先进来歇息一晚吧。”
景珩抱拳道谢:“多谢老伯了,”他顿了顿有些为难的继续道,“但是……”
常乐羲也在这时软软糯糯的开口:“哥哥,可是我们还要去向外祖父贺寿,要是赶不及了怎么办?”
“今日已晚,孩子,还是先好好休整一宿。”对于青阳城的路老者闭口不谈,只是对三人劝道,“况且山路崎岖,夜里更是危险。”
“这……”
在景珩犹豫不决的时候,姬墨不耐烦的摆摆手:“行吧,行吧,反正我也累了,外祖父的大寿不是还有几天吗?急什么。”
最后,几人还是跟着老者走进了村子。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看见老者都会笑意盈盈的打招呼,但看到他们的时候,都会一愣。
旋即笑容更大了,可是嘴是笑的,但是眼睛却是空洞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