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悦月是人贩子,所以这边对她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一些原本被隐藏不会轻易被查出来的东西也浮出水面。
这里显示,吴悦月和姜东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姜鱼,是在十五年前才来派出所这边上户口的,用的原因是姜鱼刚出生的时候身T不好,怕他没了就没来上户口,为了让姜鱼平安,夫妻俩将刚出生的姜鱼送到了附近的寺庙养着,一直到三岁,姜鱼身T健康了,才重新抱回来,上户口。
那时,对於户口的管理不是很严格,所以这姜鱼的户口还真的上了。
十五年前,这是一个敏感的数字,毕竟曹元深和周小曼的孩子就是十五年前被吴悦月拐走的,刚好是三岁。
这一下子就联想到了。
而记录中提到的寺庙,早就十几年前就已经因为一场山洪没了,吴悦月当时的说辞是真是假,也没有人可以证明了。
不过,让调查人员怀疑姜鱼不是亲生的孩子,不止这个,还因为姜鱼这孩子过得太惨了。
与弟弟只是相差一岁,但这待遇却是天差地别。
姜辉打小就能上学,如今也在外地上重点高中,而姜鱼打小就没能上学,他是一天学都没有上过,可以说是文盲了。
姜辉养尊处优,吴悦月也无所事事,家里的家务活打小就是姜鱼在做,长大了些还得做手工挣钱。
姜东瘫痪了,才十四岁的姜鱼就进工地搬砖,到现在也四岁了。
弟弟的学费,家里的生活费,父亲的医药费,全部都是姜鱼在出,压在这个小小的少年身上。
他的工资一发就被吴悦月拿走,身上几乎没有一分钱。
更让调查人员心底发寒的是,前几天姜鱼为了救一个小姑娘被掉落下来的砖头砸伤了腿。
做手术,腿很大可能会恢复,不做手术,那腿後期会很严重,可能需要截肢,甚至危害生命,但吴悦月夫妻俩说没钱。
他们不打算给姜鱼治。
这是亲生爸妈能做出来的事?
这姜鱼肯定是捡来的,或是拐来的吧。
当然调查人员会这麽想的最後一个原因,就是有人说,这姜鱼长得和姜家人完全不一样。
吴悦月和姜东长得都很普通,姜辉模样也只是清秀,但姜鱼却打小就长得好看,据那村里人说,姜鱼最开始出现在村子里,是四岁的时候,那时候,小家伙虽然有些瘦巴巴,但也是好看的,不过有人看到姜鱼最初被接回来,也就是三岁的时候,长得那叫一个白baiNENgnEnG和胖乎乎。不过当时只有极少数人看到,因为姜鱼三岁到四岁那一年,一直被拘在家里,只能时不时听到小孩的哭泣声和喊妈妈的声音,根本见不到小孩的人……
可惜後来姜鱼被越养越瘦,皮肤越来越黑,穿得越来越不好,小孩也越来越沉默,畏畏缩缩的。
“周队长,我敢肯定这姜鱼不是姜东和吴悦月的孩子。”调查员肯定道。
周队长沉思着,越想也越觉得有可能。
忽的,他想起一件事,“对了,现在姜鱼怎麽样了?”
“……听说吴悦月夫妻俩没有钱给姜鱼做手术,所以医院那边打算用工友们筹的钱给姜鱼做截肢手术,不然再拖下去,姜鱼会有生命危险!”
“什麽,截肢手术!”周队长的手微微抖了起来,“立刻,去,派人逮捕吴悦月夫妻的同时,再让人去医院,阻止姜鱼做截肢手术,去,快去!”
“是。”
周队长想到一个可能,如果姜鱼真的是曹元深和周小曼被拐走的孩子,那他的爸妈就是亿万富翁啊,他们家里最多的是什麽,是钱啊,可他们唯一的孩子却要因为没钱而去做截肢手术,成为残疾人,那就太荒唐,也太悲凉了。
所以,必须阻止!
无论姜鱼到底是不是平平,先阻止了再说。
派了人出去後,周队长想了想,还是打了个电话给陆威,简单地说明了下情况和自己的猜测,恰巧曹元深夫妻俩就在旁边,刚好就听到了这些话。
周小曼几乎是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昏Si过去,而曹元深一双眼睛也因为愤怒而猩红着。
“他就是平平,他肯定就是我们的平平啊……”周小曼紧紧抓着丈夫的手,哭着道。
“这吴悦月到底是有很多恨我,才要这样作践我的平平啊。”
心底的直觉告诉周小曼,那个叫姜鱼的孩子,就是她的平平。
可她的平平这些年都吃了多少苦啊。
明明是出生在富裕之家,能享受最好的生活,能享受最好的教育,能承欢在父母膝下,当一个快乐的孩子,他本该是天之骄子啊。
可他如今都成什麽样了。
被吴悦月磋磨着小小年纪就做家务,做小工,挣钱养家,十四岁还没成年就去工地搬砖,连接受一天教育的机会和时间都没有。
如今,他受了伤,需要做手术,可吴悦月夫妻却弃之不顾,这是要y生生看着一个原本有希望恢复健康的孩子变成截肢的残疾人啊。
她的平平,居然遭受了吴悦月这样不公平的磋磨。
她的平平,这些年,过得太苦,太苦了。
“阿深,我们去东明县吧,我要将平平接回来,给平平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做手术,我要亲自去将我的平平接回来啊。”周小曼哭诉着,心就跟是被刀挖一般疼,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儿子身边。
“好,我们去,现在就去,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他有可能是平平,也有可能不是,你……”
“不,他就是平平,就是我们的平平。”
“好,那我们走吧。”
最终,曹元深夫妻俩和警方一起坐上了飞机,下了飞机後又坐上了去往东明县的车,跟着一起去的还有四风集团旗下医院的一支医疗队,这是到了後给姜鱼做手术的。
曹元深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紧紧抱着身旁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