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你流产的,是么?”薛音忽然这么问了句。
吻安恍然回神,讷讷的点了一下头,不为别的,她忽然觉得面前轮椅上的女人真的可怖。
无论她这些年活下来的能力,还是她待人的手段。
不知道她对着一个方向做了什么手势,没一会儿,一个黑皮肤的男子拖着一人到了薛音面前,将人扔到了她脚下便恭敬立在一旁。
吻安已经不能用惊骇来形容。
因为那个被拖过来的,是本该死去、连宫池奕都找不到的顾启东。
“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薛音朝她看来,声音嘶哑。
吻安按着胸口,又略微深呼吸,尽可能平静下来,却没有言语。
薛音笑了笑,“我的一生毁在这个男人手里,他想死,哪那么容易?”又看了笼子里的女人。
“他所宠的女人同样有罪。”她嘶哑的道:“我曾经也是个柔弱的女人,是谁把我逼成这样?”
那样的声音,就是经历死劫,早已没了温度,连愤怒都懒得的调子,可听起来却让人毛骨悚人。
而这个人,是她刚失而复得的母亲。
所以,吻安想,这是不是她总被宫池奕说自己冷心的缘故?——遗传啊。
薛音的轮椅退了退,看了一眼刚刚过来的黑皮肤男子。
男子转身走了,不到五分钟又出现,手里牵着一条狗。
“那是狼。”薛音轻声,目光没看吻安,但在跟她介绍,“我养的。”
吻安这一晚接受的惊吓太多了,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抿了抿唇,“您,要干什么?”
薛音没回答,只是颔首示意男子接着做。
那条狼,在吻安眼皮子底下经过,然后放入梁冰所在的笼子里。
笼子里立刻传来女人的惊叫,刚刚还有气无力的女人,此刻已经惊叫得快失声。
薛音看过去,嘶哑、平淡,“留着点力气吧,还没到叫的时候呢。”
然后看了一眼被扔在笼子面前的顾启东,冷血的勾了勾嘴角,“想一想你当初怎样利用我的,怎样看着我被旧派刀俎鱼肉!”
那条狼,在笼子里,就那么半立着,对梁冰虎视眈眈,可是接到命令去纹丝不动。
薛音折回到吻安旁边,没看她,只道:“无论你将来会在首辅位子上呆多久,都不适合在娱乐圈的那一套,你可以不跟我一样冷血,但你要有足够的承受力,对着卑鄙之人,手段也必不可少。”
说完,她对着那个男子颔首。
男子一声令下,野狼忽然冲向梁冰撕咬。
女人的惊吓嘶叫震天响起,似乎连海风都震了震,拂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冷。
吻安还听到薛音接续着,“这女人现在怀着孕,正好,让她再尝尝流产的滋味,这叫加倍奉还。”
吻安站在那里,手心握得死紧。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锋利、很冷心,睚眦必报,这才知道自己跟她比,冰山一角。
薛音看向地上的顾启东,“好好观赏,被鱼肉刀俎的戏。”
顾启东似乎是想爬过去的,可是他动不了,吻安不知道他为什么动不了。
梁冰的声音一直震着耳膜,她终于抿了抿唇,“我看不下去了……”
“那也得看。”薛音没有起伏的一句。
狼没有真的咬她要害,却让她无处可躲,一直步步紧逼。
直到看到她身下殷红的血液汩汩而下,吻安看得心惊肉跳,“她会死的。”
薛音低低的声音,“我还没想让她死。”
不知道什么时候,顾启东已经费力的转了方向,看起来是在给薛音磕头,也许是求她放了梁冰。
------题外话------
薛音好恐怖,好霸气……
☆、183、心事重重
吻安在想,顾启东是不是以为梁冰怀的是他的孩子?否则,怎么会做出这个举动?
如果是,那这样的行为,岂不是让薛音更加愤怒?
可薛音一点起伏都没有,别说愤怒,反而是笑了笑,看着那个男人,“你知道我当初的痛苦了?”
“你践踏我的感情,出卖我,利用我!”薛音略微咬了牙,终究没说下去,缓了一口气。
随即摆手。
男子一声命令,狼嘶吼着停了下来,对着梁冰虎视眈眈,梁冰缩在一角,不管有没有被咬伤,仅仅是惊吓也足够她瘫软,痛苦呻吟还在继续。
薛音根本没打算管她,只似乎对着吻安说:“永远不要小看女人的潜能,她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