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是不愿意么?
她浅笑,“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不让四少上位,也是为他考虑,这两年的事您也见了,不一定是他能处理的。”
“现在内阁安定,在国际上位置极高,他坐着也轻松。”吻安道。
老爷子后来没说什么。
所以吻安转过身,“我就当您是同意了。”
从楼上下去,宫池奕正找她呢,眉峰轻蹙,“去哪了?”
她笑了笑,“回去么?有点困!”
薛音已经被宫池枭送走了,他这会儿正坐在客厅,脸色凝重,看了顾吻安,没说话。
吻安走过去,“不用这么焦虑,我没觉得你做的不妥,也知道她去伊斯转了一圈,挣扎了很久才答应你的,所以这么不易,总得坚持下去?”
彼此安静良久,宫池枭看了吻安,“我真的不知道她是……”
叹了口气,道:“在很多人看来,我这样是对席桦无情无义,我也从来都以为那种悸动只属于年轻人,可感情这东西,并非轻易可控。”
很显然,他真的很挣扎。
宫池枭自顾笑了笑,“过去我也曾利益熏心,可如今才觉得那都是过眼云烟。”
这一点吻安是知道的,大嫂走之后,宫池枭连公司职位都辞了,云游四海。
可见的确是看透了,所谓的钱财,也只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吻安笑了笑,带着宽慰,“我都理解。”
“我们比你们年轻,大不了下半辈子再接着谈情!”她笑得很随意,也很认真,“她这辈子很辛苦,没尝过幸福的滋味,所以请你对她好一点,也不枉我做这个决定。”
宫池奕站在一旁,双手别进兜里,目光深暗的落在她背影上。
回了三号楼阁,她在玄关换鞋,他在一旁略微倚着,“自个儿拿了主意,不打算知会我?”
吻安抬头,他脸上表情不多,略微俯首看着她,整个人背光。
显得深邃沉闷。
她换完鞋,直起身的动作缓了缓,站直了才仰脸看他,“我没别的办法。”
“所以呢?”他嗓音沉了沉,“成全别人,自己退出?”
吻安柔唇抿着,只是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俯下身,握了她双臂,“就算这些天你我之间小有不愉快,至于这样?”
她蹙了一下眉,抬头看他,“我不是对你有意见,只是这样不合伦理,除了我谁还能为她着想?”
宫池奕一张脸阴着。
片刻,一字一句的告诉她:“我只有一个证,跟你没办过婚礼,别想跟我谈离。”
语毕,捏着外套大步凌然的上楼。
吻安在门口站了会儿,他最生气的应该是她自己擅自主张想好了一切。
只是没想到他的理由这么怪:没办婚礼不能离婚。
略微深呼吸,她才拾步上楼。
看到他双手叉腰冷然立在窗户边,也没换衣服,背对着她,但脸色必然阴郁极了。
吻安走过去,转到他面前。
仰着精致的脸蛋,但是他绷着脸看着黑乎乎的窗外,不跟她对视。
她笑了一下,安静的往他胸口靠着,“其实也不用把事情想那么严重的。”
吻安蹭了蹭他胸膛,领结被他扯松了,正好硌着她的脸,觉得碍事,只好自己站好,抬手帮他解领带。
道:“也许你没法理解我,但我至少一定要这么做才会心安,顾家欠了薛音一辈子……谁让我姓顾呢?我总不能跟她抢?”
解掉领带,随手扔在一旁,随手开始帮他解衬衫的纽扣。
“在我眼里,爱情不一定要化为那本结婚证,尤其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一个证能代表什么?有更需要的人,那就先让出去好了,我不介意过几十年再跟你办一次!”她说着,淡笑。
仰眸看了他,“又说不定,他们俩只追求爱情,也不一定领证?”
“老爷子那么渴望抱孙子,你努力一点,真怀了最好。”
吻安承认,其实她真不是什么好人,钻着伦理的空子,反正薛音不是那个薛音了,没人知道她。
只要老爷子不让外界知道她们母女的关系,四个人也不冲突。
或者,只要其中一对不领证,同样不冲突。
当然,如果宫池枭和薛音成家,她也不介意无证的情况下怀孕生子,她既然要爱情,就不在乎那张证明,也不会在乎什么名分,真需要给人生一个圆满,那就七老八十再补咯。
何况,一个孩子能更好的稳住老爷子,而这个只有她办得到,宫池枭能不能生育不清楚,薛音是不能的。
她当初遭受旧派非人的折磨,能留个命就不错了,现在虽然都正常,但很多脏器非常人一般完好。
吻安仰脸看着他,“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
男人低眉,薄唇成一条直线,终于冷声开口:“孩子必须生,结婚证绝不换,名分都给不了,我算什么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