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不是用错了词句?”
江汉卿白他一眼, “哼。”
这小子也不是样样都行,至少情商太低了。
如此想来, 他的心情好受了些许。
一老一少间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二人的关系只能说是熟悉,却并未达到忘年之交的程度。
抵至病床旁边,江汉卿朝先朝床上之人望了一眼,心里有了大概的数后,探手掰了掰胡子枫的眼口。
片刻后,转身开口道:“旁的我就不多说了。易大师应该已经告诉你,你这朋友的病症并不是单纯身体原因才导致发作的。”
陆司澈点头,“嗯,我知道。”
直面蛊虫时那恶心的感受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会以为事情会那样简单。
依着先前答应过的用隔绝符将玉饕餮包起后,江汉卿的声音带着唏嘘,“谁能想到,卖相如此好且富有灵力的器物,竟不是法器而是邪器呢。”
感叹过后,将饕餮收入包中,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筒,“放心吧,我看了一眼,你朋友此刻其实没什么大碍,先前的忽然昏迷,只不过是银针偏离了某个方位,刺激到了神经,至于这里医师说的无胃之脉……”
江汉卿笑笑,“小意思!本人十八年前就能闭着眼把这脉给扎正常了。”
陆司澈尴尬牵了牵嘴角,“真厉害。”
嘴上说的容易,实操起来,江汉卿仍旧精心的不行,施针过程中,甚至眉毛胡子都不带动一下,唯恐出现差错,害了一条人命,也砸了自己的招牌。
一刻钟的时间转瞬即逝,施针到一半境地,病房门前倏然传来闷声敲门的声音。
“请进。”
房门开,陆司澈正要与来人打招呼,却被对方摆手的动作止住了口中的话。
又是一个刻钟,江汉卿擦擦汗道:“成功了。”
话音刚落,便见病床上的小年轻开始剧烈咳嗽,见此,他忙退后两步,“小陆,你也往后退退,小心待会他吐出的蛊虫攀爬到你……咦?”
回头朝咯住自己的金属旮瘩瞅去,江汉卿瞪大了眼,“周会长。”
对于华夏玄学从业者来说,道教协会均是他们最为向往的一个地方,论及成员他们可能无法一一细数,但论及会长何人?
必然是如雷贯耳的。
来人正是道教协会的现任会长周从军,同廖宗元一样,他在上次的任务行动中也伤到了腿脚,正因此,近期才需要依靠轮椅来生活。
听罢老廖今日的汇报,他还没来得及缓和,就又被小胡这孩子中蛊晕倒的事给搞了个懵圈,小陆与小胡都是他们在军政大院里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到大叫了他不知多少声叔叔,左思右想,将古村一事安排妥当后,他便决定亲自来这里一趟。
倒要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歹毒,竟然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一个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孩子!
“你好,我是周从军。”将手伸向前方,他蹙眉道:“子枫怎么样了?”
江汉卿六十好几的人,因着这与自己偶像握了一把手,生生将脸挤成了一朵老菊花,“不出意外的话,半小时之内把蛊虫全部吐出后,他就能彻底清醒了。”
说罢,主动将刚刚收起的玉饕餮拿了出来,“这就是罪魁祸首,我已经用隔绝符将他包裹了起来,现在交给您,您可以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需要的线索。”
周从军伸手接过。
饕餮,龙生九子之一,性贪婪,喜饮食。
这东西鲜少被作为玉器首饰佩戴,只因它的寓意并不算什么吉兆。
“这东西是子枫的?你知道他是从哪得来的吗?”
江汉卿点了点头,“易大师说,这东西是病床上那男娃的父亲送给他的。”
周从军眯眼。
老胡那人他最为熟悉,虽在二婚后有些糊涂,但也不至于做谋害亲子之事,毕竟他那再婚对象这些年只生过一个女儿,胡家的全部家产将来还是需要子枫来继承的。
而这事若是由他那再婚对象所做,也是有些不太可能,自己这些年见过他那妻子不止一两次,无论怎么看,她的面相都不像是那样歹毒的人。
陪面前这灼灼在盯自己的老者闲聊了一会,耳边的咳嗽声忽然戛然而止。
其后,一道虚弱的喊声缓缓传了过来。
“阿澈、周叔叔。”
周从军回头,见胡子枫睁眼,连忙摇起轮椅侧边的滑轮行至他的身旁,“好点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胡子枫拳抵唇边,摇摇头道:“嗓子有些难受而已。”
听他这么说,周从军倒想动手,只是水壶在高台之上,依他现在的身体,心有余而力不足,于是只能将求助的目光递向陆司澈。
“给你。”
从陆司澈手中接过他刚刚倒好的一杯水,饮了一口后,胡子枫感激的笑了笑,“阿澈,我昏迷了几天,今天是几号了?”
陆司澈抬手指向墙上的钟表,“现在是下午时刻五点四十八分,准确来讲,你昏迷了一小时二十六分,今天还是六月十三号。”
胡子枫诧异,“这么短的时间内,我的身体怎么会糟糕成这副样子?”
四肢绵软无力,喉头鼻塞生疼。
他以为这是自己缺乏食物补充的原因,难不成不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