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高!”白眉道人又叫道。
宋灵儿奇道:“他怎么了?”
说来奇怪,白眉道人本来昏晕过去,陆离把他放在马上,一路颠簸,回到榆林镇,一下马便醒了,直嚷着饿,三人起初并不理他,可他居然在榆林镇的长街上撒泼打滚,还捶胸顿足,嚎啕大哭,惹得众人纷纷侧目,最后还是林桑上前好言相劝,慢慢哄了,回了客栈。
“可能傻了。”
陆离蹙眉道,他觉得可能自己用力过猛,伤了白眉道人的脑子,一不小心把他打成了傻子。
白眉道人跟着叫道:“傻了!傻了!”
宋灵儿一手捂着小嘴,“啊”了一声,怜悯地看着白眉道人。
汪成雨笑笑,指了指林桑道:“灵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林桑。”
宋灵儿翻个白眼:“我们早见过啦。”
说罢上前亲热地挽着林桑的胳膊,和她挨着坐在一起。
宋灵儿问道:“余大哥呢?”
众人摇头,汪成雨和陆离心中也十分纳罕,按说这追杀堂关中分舵就在关中,离此不远,余庆已去了一天一夜,至今未归,不知是否有什么危险。
正沉默时,忽听白眉道人指着对面的窗子大叫:“血!血!”
几人应声望去,见那窗纸上果然有斑斑血迹,一只血手仍在缓缓敲窗,那血迹正是血手敲窗留下的。
汪成雨和陆离立刻奔过去,打开了窗子,见到在窗棱下面贴墙坐着一人,浑身是血,一只手高高举着,正机械地敲着窗户。
汪成雨叫道:“老余!”
余庆慢慢睁开眼睛,咧嘴一笑,嘴角立时流下了许许多多的血,胸前的衣襟早已被染得斑斑点点。
汪成雨右手搭在余庆的右腕上,缓缓送了些真气,他一探之下,更是心惊,他只觉余庆丹田处空空荡荡,一丝真气也无,他的真气送进去,就如泥牛入海,于事无补,余庆的脸色慢慢由红转白。
汪成雨抱起余庆,就要往什么地方去,但跑了两步,又停了脚步,他十分茫然,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受这么重的伤,他也不知该去哪儿,才能救得了余庆。
“汪公子,放下我吧!”
余庆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脸色又变得微微红润。
汪成雨一喜:“老余,你撑住,我带你去找钟三针!”
他忽然想到不久前才在五柳巷的暗室里见过钟无,钟无是神医,一定能救余庆的性命,想到这里,汪成雨的内心稍安。
“来。。来不及了。”
余庆的话音断断续续,每说一句话,就咳出一大口血,宋灵儿的眼角已流下泪来。
“十。。十字门。。血。。血洗了关中分。。。分舵,兄弟们。。都。。都死了,我。。。我。。”余庆猛然抓住汪成雨的衣襟,瞪大了双眼,“这个。。。这个。。”
余庆的右手伸入自己的衣襟,掏出一个黑色的玉石来,那玉石在阳光下微微反着光,正反两面()
,都刻了个十字,正是十字追杀令。
汪成雨按住他手,连忙道:“好,好。”
余庆嗓音嘶哑,挣扎道:“报!报仇!”
汪成雨接过了玉令,冲余庆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余庆闻言,扯着嘴角一笑,渐渐闭上了双眼,就此死去。
余庆死了。
宋灵儿放声大哭,汪成雨和陆离、林桑等人也流下泪来。
一时间,众人哀痛万分,只有白眉道人,犹自蹲坐在桌边,望着余庆嘿嘿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