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澈瞄了眼外面那对看起来不太熟的父子,压低声音对沈南烟道:
“拓跋君赫当时挨了家法,一直昏迷不醒……你当时又与我在一起,他手下也找不到你。”
见沈南烟眉心仍旧拧得紧紧的,他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拓跋天德回朝歌城的折子是我批的,人家要回来治丧,咱们总不能不同意吧?”
“别担心,有本王在,无论在哪儿,没人敢动你们母子分毫!”
哦,是这样啊……
正说着,驾车的秋绥站在车辕上,登时拔出剑来,直指拓跋天德……
“来者何人?不但携兵器私入内宫,还敢直视当朝摄政长公主?”
“秋护……秋将军!”拓跋君赫疾步上前,语气恭敬,“这是我父亲……”
车窗“砰”的一声被打开,宽敞的车厢里,挨挨挤挤的坐着两个人。
一个遗世独立,一个风华绝代。
沈南烟低眉看了眼满身寒气的中年男人,瞥着没什么精气神儿的拓跋君赫,倾城艳绝的面上漾开瘆人的凉薄之色。
“你父亲怎么了?难道你父亲不是我西夏的臣子吗?不用遵我西夏的律法,守我王室的规矩吗?”
拓跋天德看着车内无比亲密的两人,僵在原地,一时哑了声。
倒是拓跋君赫比起从前要规矩谦卑了许多,他退后一步,跪地叩首,“末将参见摄政长公主,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长公主!”
眼见没几步路就要到雍华宫门口了,沈南烟款步走下马车,负手立在拓跋天德身前,容色极为肃冷。
狼卫见状,登时冲了上去,猝不及防地踹在拓跋天德的膝窝处,他躲闪不及,双膝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放……”
没等“肆”字说出来,他看着沈南烟明显隆起的肚子,神色瞬间缓和下来……
这真的是拓跋家与达奚家的骨血吗?
沈南烟面色冷戾,声音更冷,“拓跋天德,本宫看在你刚刚丧母,脑子不清楚的份儿上,给你一个自省的机会……”
“等你何时想清楚了,领了罚,再来见本宫!”她微微仰起头来,周身散着慑人的威压,“众狼卫听令!”
沈南烟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便传来了齐刷刷的应和声。
“吾等听令!”
闻声,拓跋父子当即环顾四周,却根本看不见半点儿人影,找不出一丝破绽。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再有持武器之人,不经通禀,擅自出现在本宫五丈之内,杀,无赦!”
“是!”
“……”
见拓跋天德总时不时地往她肚子上看,沈南烟心里莫名慌张……
他该不会是想跟她抢孩子吧?还是他想利用她的孩子谋划什么?
“慕容澈……”沈南烟缓缓抬起胳膊,端着长公主该有的架子,不疾不徐地开口,“本宫方才脏了衣袍,陪本宫去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