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的子弹在零下的气温中打出一道道白气,在铁血坦克的装甲上撞击出许多的小凹痕,反弹后的流弹散向四方,击倒了周围的几个铁血士兵。
“你在瞄哪里?!没看见那边的人有多少吗!”铁血步兵队长恶狠狠地踹了坦克一角,那个机枪手竟然还在冲侧面的老鬼扫射,明明就只有一个人,正面可是四十多个北方联合的大汉。
机枪手往下看了看端坐在身下的车长,车长拍了拍炮手的肩膀,让机枪手对付人多的那边。
“给他干净利索的一炮。”车长下令,豹式轻坦的炮管转向侧面,瞄准了正在全力冲刺的老鬼。
装填手把125mm的炮弹从弹药箱中抱起,费力地推进炮膛,在再把安全锁扣下。
炮手的眼睛贴在瞄准镜上,十字交叉间是逐渐接近的老鬼,在听到装填手说完成后,他用力拽下了炮闩。
激发器点燃了炮弹尾部弹壳中的火药,炮膛内空气挤压着,整根炮管在后坐力的推动下往后缩去,将炮弹打向老鬼的血肉之躯。
老鬼在看见炮口亮起的一瞬间往左边翻滚,身体右边的冲击波将泥土崩到了老鬼的脸上。
“搞什么?没打中!”车长从巴掌大的玻璃窗看见老鬼在地上一个翻滚又爬了起来。
不是没打中,只不过伤到了无关紧要的地方。
一块弹片割破了老鬼的冬装,在左臂上造成了一道擦伤,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冬装里的棉花,流淌到捆绑手雷的黑铁外壳上。
“快再次装填!”车长叫嚷着。
老鬼左一个翻滚,右一个翻滚,他的身体在雪地里留下了带血的压()
痕,也在身后留下了一地的炮弹坑。
但凡有一发炮弹击中老鬼,便能让他的身体瞬间四分五裂,但老鬼却一次又一次地预判了炮弹的落点。
“我们在寒风中屹立不倒……”
老鬼的身上各处都被弹片擦出了大小不一的伤口,额头上的血流经眼睛,瞳孔在热血中闪烁着火焰的颜色。
“我们解放言论与人民……”
豹式轻坦顶上的机枪手迅速把枪口又对准了已经冲到坦克旁边的老鬼,这个北方联合的士兵身上散发着一股名为无畏的杀气。
老鬼的同伴趴在沙袋上,在敌人扣下扳机前一枪让铁血的机枪手趴在了坦克盖上。
“用鲜血染红旗帜与永冻国土……”
老鬼抓住坦克的侧梯,体重拉扯着伤口,疼痛感从全身各处传来,但这痛感反而成了老鬼前进的动力,他三下两下爬到坦克顶上扯开了手雷的导火索。
突然,铁血的车长推开机枪手的尸体钻了出来,将手枪对准了老鬼的脸。
战斗中情况往往瞬息万变,能保命靠的就是形成了肌肉记忆的条件反射。
老鬼瞬间一把握住手枪的枪口扯到一边,子弹不停地从枪口打出,却都打到了老鬼的身后。
车长最后扣了两下扳机,枪膛却发出了空枪的咔嚓声,一发子弹也没有剩下。
老鬼抓住机会用枪托把铁血车长的手枪打落,枪口一转对准他的头扣下扳机。
这一套操作从闪避到瞄准都在几秒间,然而又应了那句话,瞬息万变中意想不到的情况又出现了。
老鬼的枪管刚刚因为他在地上翻滚灌进去了一些雪,现在竟然堵塞了枪膛,子弹击发器偏偏在这时候卡壳了。
“……”“……”
说时迟那时快,老鬼一把将一旁拉开导火索的捆绑手雷从坦克上方的进出口灌了进去。
而车长也同时拔刀,刀口正迎上往进出口扑的老鬼。
“轰隆!”坦克内部传来一声巨大的闷响,随后是几声爆炸声,坦克内部的炮弹受击爆炸,冒出的黑烟笼罩了一片区域。
“洛卡列夫!”老鬼的同伴看不见他那边出了什么事,拖着被流弹击中的瘸腿往那边跳,就在他到达坦克前方的时候,他看见老鬼从豹式轻坦上翻滚到了雪地里。
“咳咳……布兰伊斯克?”老鬼颤抖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溅到眼里的血模糊了老鬼的眼睛,他看不见周围的环境。
两条深可见骨的砍伤斜在老鬼的脸上,就在刚刚老鬼将捆绑手雷扔下的瞬间,铁血的军刀也在他脸上留下了无法愈合的伤疤。
“兄弟!撑住啊!喂!”布兰伊斯克扶起老鬼,他能感觉到老鬼的手脚已经开始冰凉。
老鬼已经开始意识模糊,同伴的呼喊声回荡在耳畔,他知道自己成功阻止了敌人的攻势,这就够了。
他好像听到了阿芙乐尔号的钟声,以及自己同伴们的歌声。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
“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峻峭的岸上”
“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