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安侯夫人道:“杜太太啊,平日你那么稳重的,算起帐来京城里的一把好手。没想到喜好如此特殊?”
杜太太的丈夫似乎是在大理寺还是太常寺里的某个大夫,文官,杜太太自己也是一脸斯文的。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杜太太熟练地用铁钎子配合着股腮帮子吹气,没两下子就把炉火生得旺旺的。她没当回()
事地说:“你不觉得看着这火苗跳来跳去的,心情会变得很好吗?”
行吧……
长年憋屈在这高大的院墙内,这些太太们多少都是有点儿变态的。
“夫人。我们采买回来了。”天衡骑着马回来,下了马,把大提篮给了秦琴看,“和夫人预料的一样,那村子贫苦,没什么肉食。我好歹就买了一只鸡,杀好了。按照夫人的吩咐,买了些茄子、豇豆、大白菜、辣椒……油盐是一个阿婆匀给我的。”
他用食指中指夹出两个比男人大拇指粗一点儿的小瓶儿,晃了晃。
秦琴道:“行了,这就够了。也就是玩个意思,还指望吃饱肚子不成——给了钱人家没有?可不能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
天衡道:“给了,都按照市价,多给了一成。油烟钱阿婆不愿意收,我拿了两块巧克力换的。”
秦琴家里的人,无论什么身份,外出身上必定随身携带几样东西:零碎银钱、糖果巧克力、嗅盐、铁匠铺打的简易版瑞士刀。
后来不知道是谁发现了,糖果巧克力这种东西,有些时候比银钱还好使。
也就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以物换物。
比如在这个大悲山脚的小村子里,两块巧克力换到了两瓶油盐,大家都很高兴。
她来到河边,取出刀子,把杀好了鸡大卸八块,用削好的柳枝穿了。把它们搁炭火上烧烤。别的素菜也是如法炮制,只不过是搁铁丝网上,要一边抹油一边不断地翻面。
炊烟袅袅,夹杂着食物的香味,就很诱人。定安侯夫人道:“秦琴妹子就是会享受,又会玩。跟着她就没有缺过乐子。”
杜夫人道:“秦夫人,你家不是村子里的么。是村子里的人都爱这么干?”
秦琴笑了一笑,说:“哪儿能呢。农村人土里刨食,我们那边是海边,如果地里庄稼长不好,还得扬帆出海,问大海讨饭……填饱肚子就不错了。哪儿有闲心野炊露营?这些都是有点儿小钱之后,才有闲心玩的,但是如果说要登大雅之堂,又很难了。”
众人都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