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夫人等却是没有经历过的,杜夫人慌乱道:“别想了。要不是秦县主提议在河边逗留,我们怎么会沦落到现在……对不起,我不是怪罪你的意思。但你想想,就没有你的错么?”
谴责的目光看向了秦琴,定安侯夫人气恼道:“谁刚才玩得不想走来着?现在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么?”
七嘴八舌地,开始内讧起来。
在那些亮丽的焰火下,这争争吵吵的一幕,格外刺眼。
等大家吵得累了,又一阵冷风吹来,不知道是哪一位打了个喷嚏,硬生生把争吵声打断。
有人抱着双臂,抖抖索索道:“好像……越来越冷了……”
杜夫人裹紧了身子,还让一个丫鬟抱着自己,用人肉来挡风:“要不然我们还是回()
马车上吧。好歹能挡风。”
“不行。”乐薇夫人说,“半夜那冷风一吹,人在马车里被冻死了都不知道。现在大家挨在一起,好歹有个彼此照应!”
一直保持着沉默,这时候秦琴掏出手里的刀子,一边把玩着一边说:“行了。大家都别慌了。跟我来,我带大家回家。”
话一出,大家哑了。
但也没有人跟着秦琴动。
秦琴走了两步,发现除了自家人和定安侯夫人,没有人跟过来,皱了皱眉毛,回头:“怎么?不相信我?”
乐薇夫人跟了上来,说:“我跟你走。我相信清泠。”
清泠?
秦琴看了一眼定安侯夫人的表情,猜到那是她的闺名,或者爱称,之类的。
白日间两位夫人看着不大有交集的样子,关键时刻就显出交情来了。她没说什么,只把手里的火把递给了天衡,从马车厢里取出两条求生丝巾。
名为“丝”实际上无丝,是用亚麻、细棉、蚕丝交织成的极其坚韧的布料做成的大方巾,野外生存必备的物件。秦琴车里常备着两条。眼瞅着秦琴把马车卸下,把两条求生丝巾一边一条,绑住了小青骢和油花骢的眼睛。自己上了马,道:“走吧。”
这举动,把所有人都整不会了。
定安侯夫人对着自己的贴身丫鬟示意照做,然后也上了马。乐薇夫人若有所思道:“这是用老马识途的道理么……”
“是的。”秦琴道:“老马识途,这些马会找到路进山庄里……它们走的路,不一定是寻常路。首先得把它们带离了官道上,回到自然中,它们才会找那些……它们知道的路。”
看了一眼略有些瑟缩的几个,秦琴温和道:“有谁不会骑马的,可以跟我一起。”
她指挥着小青骢走了几步,小青骢走得极顺畅,半点看不出蒙着眼。
夫人们似乎有了些信心,犹犹豫豫地,跟着秦琴照做。有两个人不会骑马,定安侯夫人带了一个,秦琴带了一个,空出来的两架马车,一共有四匹马富余出来,天衡骑了一匹,让车夫们骑了剩下的三匹,别的人拉着马尾巴,一个跟着一个不会掉队。
在秦琴的口令下,马蹄声得得,排列成队伍,离开官道,往避暑山庄侧翼跑去。离开了官道,秦琴转动着脑袋,观察着天上星星方位,小心翼翼地走到一个茅草过人的地方,拔掉了蒙在马儿眼睛上的巾子。星光照进了小青骢眼内,它张大了鼻孔,东边闻闻,西边看看,一头朝着茅草丛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