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盯着刘叔看了好几眼,不禁心道“好俊美的男子,诶,可惜早不让我碰到此人!”刘叔只扫了一眼书房,便看到墙上挂着“兼利天下”四个字,吕不韦见刘叔看了一眼墙上的几个字,便问道“听说你是楚国学习,曾师于韩非。那本相问你,你可知这墙上四字的来历?”刘叔拜道“孔子曾言“许由,独善其身者也;太公,兼利天下者也。””吕不韦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阁下果然有些本事,本相再考考你,你可知十圣六贤是谁?”刘叔道“《吕氏春秋》有言:神农师悉诸,黄帝师大挠,帝颛顼师伯夷父,帝喾师伯招,帝尧师子州支父,帝舜师许由,禹师大成贽,汤师小臣,文王、武王师吕望、周公旦,齐桓公师管夷吾,晋文公师咎犯、随会,秦穆公师百里奚、公孙支,楚庄王师孙叔敖、沈尹巫,吴王阖闾师伍子胥、文之仪,越王句践师范蠡、大夫种。此十圣人、六贤者未有不尊师者也。”
吕不韦哈哈大笑,又道“好,阁下不但能一目十行,这过目不忘的本领也真令人佩服啊!本相听说世间有人可以做到过目不忘,却不曾谋面,今日一见,心服口服啊!”刘叔说道“相国姓姜,氏吕,房间墙上又挂着兼利天下四字,莫不是太公望的后人?”吕不韦闻言手捻长须道“阁下真神人也!只通过墙上四字,便能猜到本相乃太公后人,不错,本相确是太公的第二十三世孙!”刘叔闻言忙拜道“哎呀呀,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国相果是名门望族啊!”吕不韦听了是哈哈大笑,今日本来心情不善,被刘叔这么一捧,倒有些飘飘然了。原来,吕不韦虽迎回了异人,又身为嬴政之仲父,大秦帝国之相国,在秦国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如今却受嫪毐之祸,一时头疼不已,今日遇到刘叔,总算是有些笑容了。
吕不韦今日高兴,便下令手下备下酒桌,今日自己要亲自为刘叔接风,不久,秦酒,硬菜便上了一桌,刘叔先举杯敬道“楚国小民多谢相国厚爱!”吕不韦举杯说道“诶,客气了,客气了,说起来,本相也是卫国人,一番艰难才做到了秦国的相国。”刘叔夸道“哎呀,卫国是个好地方啊,那个天下闻名的儒商子贡——端木赐便是卫国人,不过子贡不过一介商人与相国定是无法比的。”吕不韦哈哈大笑,心情又好了不少,他喝下一杯酒,便问道:“听说你是韩非门下?”刘叔答:“小的确是韩非门下,听闻师伯李斯现在秦国做了相国的舍人,所以跟着韩国商队,特意来秦国拜访下师伯。”吕不韦点头道“你说李斯啊,他来秦时,确是在我府中做舍人,如今已做了长史,拜客卿。”刘叔说道“师伯能在秦国混的风生水起,还得多亏当年是跟了相国啊!”吕不韦笑道“只要是人才,本相绝对会多加栽培,诶,刘叔啊,你可愿做我相府舍人?”
刘叔闻言忙拜谢道“小的先谢过相国,小人新到秦国,听闻当年商鞅来秦国时,曾先在秦国游历一番,方才回到秦都变法。”吕不韦哈哈大笑,说道“是了,是了,看来你小子其志不小啊。也好,既如此,本相先收你为门客,记录于案,如此,你去往秦国各处,只需说是本相的门客,自然可以通行无阻。”刘叔忙拜道“多谢相国厚爱。”二人饮酒之间,吕不韦又问道“韩国可有什么流言?”刘叔知道吕不韦问的是啥,于是,他如实答道“韩国传闻嫪毐与秦后……”吕不韦一惊,忙摆()
摆手,意思叫刘叔不要再说了,吕不韦没想到此事传的这么快,不快的喝了一杯酒,随后又问道“除此呢?”刘叔又道“外面传闻如今的秦王乃是相国……”吕不韦闻言,头疼道“什么?竟会有此谣言?怕不是有人想要离间我和秦王?”
刘叔点头说道“相国身在高位,哪里听得到这些市井传言,此定是有人以温水煮青蛙之计,欲谋害相国!”吕不韦皱着眉说道“哦,什么人这般歹毒?欲置我于死地?”刘叔答道“相国,小的不敢说。”吕不韦想了想,指了指上面,刘叔点点头又道“只因相国威名太盛,快要遮住天上的光芒了,相国的功劳,秦王快无可封赏了,相国既有灭周等战功,又有《吕氏春秋》这等惊世之作,相国,您想一想,当年若没有商君,便没有秦国的变法,可商鞅最后还不是被车裂了?您再想一想,那位功高盖主的杀神白起,他只因称病不出,最后也没有得到善终,可之前白起杀了百万敌军,这等功劳可不输相国啊!嗯,您看啊,再之前的张仪、公孙衍”魏章这些功臣最后又如何了?”
吕不韦摇摇头,说道“不至于,不至于。”刘叔见吕不韦有些动摇,又说道“商君死后,秦国仍旧在坚持变法,这么些年,秦人一直将《商君书》奉为圭臬,而相国这一本《吕氏春秋》虽包罗万象,但是其内容却与变法颇有冲突,相国此举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再说秦老西都是一根筋,他们只知道变法能使秦国变强,所以绝不会冒险再用《吕氏春秋》的,况且,古有云:狡兔尽则良犬烹,敌国灭则谋臣亡。”
吕不韦听言,叹了口气说道:“那,先生有何教我?”刘叔说道:“前些年我与吾师韩非曾相论,我师曾言“君不贤可自代之!””吕不韦闻言吓了一跳,还好相国府守卫森严,此处并没有他人,就是门外的家丁、守卫,也皆是吕不韦信任之人。吕不韦叹道“当年先王曾答应我“事成会分国与我”,今日先生之言,我又想起当年秦孝公,似乎也是如此对商君说过,难道本相真会走了商君的老路?”
吕不韦沉吟良久,刘叔在旁立刻添油加醋的说道“那商君也是卫国啊!相国一世英名,作事不可在人后啊。小人想那位长信侯嫪毐,已经准备好要动手了吧?”吕不韦闻言怒道:“那嫪毐虽飞扬跋扈,狗仗人势,可终究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他的一举一动不但本相了如指掌,秦王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刘叔又道“相国岂不闻假途灭虢之计?”吕不韦胀红了脸说道“罢了,罢了,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本相本欲学太公辅佐明主一统天下,可先生这些肺腑之言,本相又确实不得不考虑。”刘叔举杯说道“当年太公曾受封于齐国,相国大才,若是生于当年,怎么说也有机会做个王侯,想当年齐桓公是何等的霸气!”吕不韦闻言也举杯敬道“先生一言,使不韦茅塞顿开,本相谢过先生。”刘叔说道“相国大气,小的也提前祝您早登王位。”说完,二人哈哈大笑。
吕不韦随后又说道:“先生,本相有一事想麻烦你。”刘叔拜道“相国,请讲。”吕不韦说道“本相在砀郡单父县,还有一些外族兄弟,他日大业若成,先生便是从龙之臣,但若是大业未成,还请先生能帮本相带封信给他们,让他们小心秦王报复,单父县老宅的太公神像后面,还有一本本相写的生意之道,一些可以往来各国的书贴,这些东西都可以让吕家不失富贵。”刘叔闻言,说道“小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吕不韦举杯又向刘叔敬道“还请先生在相府多住几日,本相也有他事欲与先生商议。”
刘叔也没有什么去处,便同意在吕不韦的相国府内小住几日,刘叔走后,吕不韦在书房来回踱步,怒道“赵姬这***,如今当了太后,又有了嫪毐那祸害陪伴,想来,定不会再帮本相了!诶,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