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瘦了一圈?”
“你今晚怎么过年的?”
异口同声的声音撞在一起,许陶然有些羞赧,笑意略惨然,他们大白天过什么年。
“脸sE也不大好。”许鹤苓像自言自语,“嗯?怎么了?不开心?”
“不是,……想你了。”
许鹤苓笑得非常淡,几秒种后,他拿起杯子往旁边放了下,借动作调整情绪,“是的,一到年关就是这样,等年后就会好。”
闻言,许陶然更想问眼见自己的同学同事都有了自己的家庭,那样的年龄,内心深处会不会有对人生伴侣、亲生孩子的渴望,会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倍感寂寞,希望有个人陪陪自己,会不会早已经害怕自己终生都是一个人。
“你又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因为那天晚上许陶然的亲吻,许鹤苓把她此时的心境误解了一半,尽力往正常的心绪上引导,“多跟方晓禾出去玩玩,不要一个人闷在家里,也可以找爸爸聊聊天。”
“那我会不会打扰你,耽误你,耽误你的事。”
“爸爸陪你说说话,怎么会觉得被耽误了?一个月不见,就跟爸爸生分了?”
新年过后,许鹤苓在遥远的异国会场,收到一封陌生人邮件,扫一眼开头,关掉页面。
散会后和同行者又谈论了会议题,才回公寓重开电脑,认真看那封邮件——一个男孩子的自报家门。
他叫张陆,是许陶然英语课的同学,江东大学信息技术学院大一的学生,父亲是公务员,母亲是英语教师,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
家庭关系清白简单。
他说自己以进入航空院所工作为志业,会继续读研读博,附上了从中学到大一上学期期末的成绩单。
在学业上,无疑优秀稳定,且有规划知进取。
他的兴趣是打球、辩论和演讲,罗列了自己的获得奖项。
都是年轻健康的Ai好,并且把它们做得很好。
他说很欣赏许陶然,想进一步交往,因为她说需要爸爸的应允,所以冒昧来信,希望将来能有机会得到许鹤苓的认可和信任。
原来是许陶然在胡闹。
结尾有两张照片,一张和一群朋友在辩论赛场的合照,一张自己在球场抱球的独照,高大俊秀的男孩子。
同学少年的JiNg神风貌,和yAn光绿叶一样,g净朗然,有JiNg气神,连头发丝都熠熠有生气。
许鹤苓一声叹息,从笔筒上取下那张火车上的小照片,大约是许陶然偷偷放进他行李箱的,拇指遮住自己那部分,将许陶然b在页面一旁。
少男少nV,青春相当。
沈猷之在新学期开了一门通识课,带学生观星、观植,选课的人竟然多达100人。
他对其他系,特别是理工科的学生,交作业次数很宽容,要求中文系学生写作的频率就高些,好在他们也有写作的自觉,甚至是使命感——自己能为学校的草木、头顶的星空留下一些文字,义不容辞。
这件事更让许陶然有些寄托。
半年时间,很慢又很快,日日心算着许鹤苓的归期,许陶然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下,换了几盆绿植。
许鹤苓没让程朱带着许陶然接机,晚上许陶然在楼下看到家里的灯亮着,反而不急了,坐在长椅上,心有彷徨,想许鹤苓,想着那个屋子里该有的人,该有的生活情景——真正的一家人,丈夫、爸爸,许鹤苓什么角sE都能很好地胜任,又血缘相亲,不敢想象的幸福温馨。
手机在手里震动,是许鹤苓打来的,“怎么还没回家?”
“……社团有点事耽误了,我到楼下了。”
在门外作了会心理建设,推开门,灯光大亮,餐桌前放菜的男人应声回头,他有文气,也有成熟男人的身躯,高大挺拔,仪态上佳,半年不见,又添一幅崭新的翩雅姿态,与g净又柔和的居家气质交融。
“不认识爸爸了?”许鹤苓顺手把围裙搭在椅背。
许陶然拔脚冲过去,紧紧抱住人,手臂发颤,瘪着嘴,一言不发。
这一刻,许鹤苓感觉到她闷着其他心事,拍拍她的肩背,容她哭了会,指腹抹开她的眼水,玩笑似,“爸爸还以为你跟爸爸生分了呢?现在看,是爸爸多心了。”
许鹤苓低头,用亲近她来安慰她,额头相抵,非常熟悉亲切的孩子气息,舒畅地膨胀他的肺腑,吓得他切切退开,“洗手吃饭?”
“还是跟爸爸去看礼物,爸爸也给方晓禾买了,嗯?”
那些电子产品和首饰,许陶然都无兴趣,“这个是给方晓禾的,还是给我的?”
许鹤苓心下吃惊她这一问——把自己在他心里排得很后,“爸爸给方晓禾送这个做什么?当然是给你的。”
他摁了个开关键,“看,还有灯。”
是暑假火车上的那张照片,被捏成了泥塑,许陶然是原模样,许鹤苓却成了一个超人,特别神似。许陶然低头捧着,开灯关灯,Ai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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