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抱得太舒服了,我从没跟人这个姿势能觉出舒服来,连小时候我妈这么抱我,抱一会儿我都要把胳膊手cH0U出来,才能睡个安稳觉。
可我跟他,就像上辈子原是长在一块的,后来拆开了成了两片拼图,却仍预留着原本的形状,只等有一天再合到一起,我就能填他的空,他就能补我的缺。
我甚至都不知道身上哪来的位置,好像就为了放他的胳膊一样,他那么一搂刚好就合上了卡槽。
我甚至b自个睡的时候更舒服,好像原本缺了什么的位置,忽然就这么填满了。
这一晚让我记忆犹新,好久之后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那种像生来就要拼凑在一起一样的契合感。
我第一次对他萌生出明确的绮念,我又紧紧地抱了一下,他却松松手由着我,并没给我什么回应。
可我就是能从他看似一贯的镇定里,嗅出些不同以往的东西,我的动物X一下子格外敏锐,捕获他毛细血管里跟我一样的气味。
我们就这么抱着,谁也没说话,他x口结实得无法不让人臣服,反正是让我臣服,我只能小偷小m0地试探我第一眼见他时就相中的这副身T,还有我不小心蹭过的肌r0U,是不是实际上也一样优越。
卧室除了香薰的水流声格外安静,我能听到他的呼x1和心跳,也能听到我的。
他的胳膊结实又软和,压着我胳膊的那种压迫感,让我如同置身动物巢x,如同婴儿时被裹在襁褓里一般,而他就是那片有N味的棉布。左一下,右一下,便把人裹得老实了,于是一声不吭地躲在里面,默默x1取着只你能闻见的气味。
他深叹了一口气,顺着我脑门洒下来,我不由得蜷起脚趾,像被一GU迷烟麻痹了全身。
我被罩在一团跑不脱的云里,蝴蝶在我胃里起飞。
原本是一只,又变成一群,它们扑闪着翅膀,不断刮蹭我的内脏,细细密密的绒毛以每秒千百次的频率震动,摩挲着我的胃。它们被困在胃里,四处寻找出口,有的试图去够我的心脏,有的往小腹探寻,直到充满整个腹腔,没有一处不被它们当做出口触碰过,直到我的五脏六腑深深记住蝴蝶的这番造访,它们才肯饶过。
它们从上上下下的地方回到胃里,从一群变成一只,这一只仍时不时地翻转舞蹈,我几乎感觉胃里四处都是它翅膀上的鳞粉,五颜六sE,闪烁耀眼,尤其怕我忘了似的,稍有平复就跃跃yu试。
我忽然有些莫名的怕,轻微地抖了起来。
我恐惧它们从我呼x1中跑出来,甚至不敢用力,小心翼翼地悬着。
这一刻如此让人心颤而美好,如果他没说话的话。
“下次别往人家里跑了。”他好像以为我是后怕,可我早后怕完了。
真是扫兴。
“我要是,跟朋友出去玩都琢磨这个,那我哪都不用去了。”
“我是说,明知道有危险的就少沾边。”
“恶人就是恶人,恶人什么时候作恶,难道还要看你的时间。”
“那就少出去。”
“不出去,咱俩也是这么认识的,没b别人强。”
我不Ai听,毫无章法地跟他对着g,偏偏他句句都要来教育我。
“你们男人,总赋予一些寻常言行额外的意义,反过来还要怪我们没有分寸。”
他沉默一会儿,手上紧了一把,“你怎么这么天真,我在跟你说的是现实。”
是啊,郝意也这么问过我,我也这么训过她。
现实和理想是两码事,你必须得在现实的规则里活下去,才有可能等到理想到来的日子。
遇到危险了,坏人难道会跟你讲道理?难道你在枪口下说,我穿得少不代表你可以侵犯我,他就会举起手来?
太理想了,你活着的世界远没到那天。
就像你讨厌虚伪的人,还得跟他客套,你讨厌应酬,还得在局上陪笑。
你讨厌尔虞我诈,g心斗角,可你回到职场,也不得不见招拆招。
回避不了,活着,就得面对现实。
我闷在他怀里,严严实实地抱着他,终究无言以对。
困意袭来,我还剩一丝清醒,恍惚想起点什么,“h总,让我找你。”
隔了一会儿,他拍了拍我的背,说,醒了再说。
隔天,被渴醒,一睁眼晕头转向,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早走了。
隐约记得睡前他抱着我,在我耳边冷肃的声音,好像说,“早跟你说了,少走夜路。”
床头放着半杯水,我趴在床边抿了一口。
少走夜路,是啊。
能不能不走呢?可以,可是不愿意。
能多认识几个人,偶遇点什么机会,不是坏事。
不甘心啊,局上潜在的机会,即便像大海捞针,即便你看着那些人虚伪,丑陋,荒废,也没人愿意放过。
万一,万一呢?
就这么一句,就足够让大多数没有根基,又想往上爬的人,趋之若鹜。
你,我,都是这笼中鸟,瓮中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