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了一圈儿回来,看着我有趣儿似的,掐了我一把脸。
临出门前,他留下句话,“沙发不错,下次再来睡。”
我转了转眼睛,朝他喊什么意思,他没说话,问第二遍,关门声就响了。
意味不明的早上出奇美好,他出了门,我嘴边的笑终于收不住,转身躺倒在他睡过的沙发里,缩进并不难脱身的这个结里滚了两圈,扑腾几下。于是我也像一只小狗,像那种主人一直不让ShAnG的,等主人出了家门,就疯狂地在他的床上蹭遍一身的气味。
气味是动物识别领地的首要因素,猫用气味标记孩子,狗用气味占地盘,动物们用气味交朋友,寻找伴侣,没有气味的动物就像无家可归的孤儿。气味会让人产生幻想,b如,当我试图幻想假设我们交换了气味,会产生放弃人类JiNg神财富的念头,甘愿不做自己领土的主人,而宁愿寄居于他气味所属的领土。
这与我工作时不能舍弃的原则格格不入的矛盾,却使我身T生出一丝奇妙的细痒。我在那一刻不再坚持做抢夺领土的狮王,而自愿以如母胎般脆弱姿态虬居他身侧。
公司的项目进展顺利,h总如我猜测那样,似乎的确是看淡了我跟他之间的关系,这在我们进驻他们公司开三方会议的时候,恰巧侧面印证了。
当我作为我方项目负责人询问他是否参会的时候,对方负责人回复说他好像在忙不确定,我正说要去找他一下,h总居然出言阻止,嘴上说这点小事用不着我折腾,实际上却指派了一个新来的年轻nV孩去找他,h总堆着笑脸让nV孩跟对方负责人一起去请一下,美其名曰表示礼貌。
我打量了下nV孩,身上还有g净的学生气息,小有姿sE,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
我并没争执,公归公私归私,有了上次的事我更深知他在公事上是格外谨慎的,何况也正好当众给我解决了点麻烦。
唯一奇怪的是,h总怎么现在还没m0清他的路数?这不像h总一贯的作风。按照以往应该早就m0清客户好哪口了,可现在项目进行了几个月,h总却好像在一条歪路上越错越多。
我小声问h总,“你这招儿在常总的项目那管用吗?”
h总听完,回我一个志得意满的眼神,立时就抖着腿嘚瑟起来。
我想,你把他想得太简单了。
不是所有人都是能通过一点贪yu一点恩惠Ga0定的,钱,赚一次的钱,赚长久的钱所需的名,对于生意人来说更重要。
何况,即便他有些不为人知的癖好,也不太像能被h总这种老油子轻易获知的。
nV孩第一次请来了他,于是后几次会议,每次h总都顺其自然地让nV孩去请。至于他,不说有没有识破h总的心思,或者有没有中招,反正也不会教我发现。
我眼里,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工作的时候b其他时候还要帅上几分。
b如他素着一张脸进会议室,淡淡地叫了开始就给会议添上几分压力,看似偶尔也开开玩笑拉两句家常,不满意的时候话也直接得笑里藏刀,所有跟你关系不错的样子,倒不是为了拉近彼此的关系好谈条件,倒是像为了驳你的时候反让你抹不开面子拒绝而使的手段。
当他再一次以“质感跟我们其他环节不匹配”为由,先是捧着其他令他满意的地方,接着把我们一个颇重要的细节拒了,h总脸上已经有点挂不住了,但他又会替我们卖一张饼,“相信我们还有更好的选择。”
哪有那么多选择,不过就是挖空心思回去改。
h总似乎是因为一些关系在,把这次想得太顺利,我倒觉得问题不大,且心里不禁为他拍拍手,真是好一个PUA的人才。
我呢,一面暗自骂着甲方的无情显然是不分人的,一面也学了不少。
就应该这样,我所渴望在工作上长成的样子就应该是他这样。
项目中期某天结束,我们几个人去他办公室聊,散了的时候我稍微走慢了,他在后面轻轻扯了我衣服一下叫住了我。他看看走远的人影,然后小声跟我说,没事的话晚上何谷约了局。
我看他主动聊起私事,正要切换私下状态调侃他几句,他Y恻恻地来了句,“有摄像头啊。”
我一下僵住了,很小心地四下打量半天,没找到,见他突然又笑了,“赶紧走,晚上去接你。”
他站在桌子后面cH0U出一根烟叼着,把烟盒往桌上一甩,眼含笑意瞅着我,扬了扬下巴赶人。
“甲方老板好帅啊,”我装作整理文件,小声说完这句,看着他压抑着笑先是瞪我一眼又转身回避,也装模作样地点了个公事公办的头,关门离开。
何谷已经习惯了我们俩在局上迟到早退,现在对我始终不住家也表示了强烈不满,“妹妹,有他在呢你怕什么,你说因为得送你,每次来我这都要早走,我都没法灌他。”
我其实也不是有什么顾虑,只是觉得在家睡舒服,推说下次,下次我直接带着洗漱用品和睡衣来。
“哎哟你是缺这个呀?那我们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好吗,你要什么,眼唇卸妆Ye,面膜,JiNg华,美容仪,你过来我给你拿。”
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最先吐槽的还是他,“知道你不缺nV人了,你有本事下回有你nV人的局你再嚷嚷!”
我也举手表拒绝,“哥,我洁癖。”
何谷气得直掐我,把我推走,连我和他一起骂,“都是我祖宗!以前伺候这位爷,现在连你一起,欠你们的!”
何谷情绪上来也是拦不住的,轮番找茬跟我们俩喝,灌完我灌他,我怂,喝差不多了直接求饶,何谷就让他替我喝,说看他喝不醉不顺眼很久了。
那天玩儿得高兴,张哥送到我家楼下的时候他兴致还很高,但我俩都没少喝,特别是我这点小量,一向是在他嘲讽中强撑的,除了第一次。
“我当时以为你酒量不错呢。”
“那是不熟,一些基本的生存技能还是在的。”
他要搂着我走,又熟了几分我也不装了,坦白说我喝多了那么走不舒服,所以他揣着兜,我不直溜地挂在他胳膊上。
“你说保安每回从摄像头看到咱俩这个点儿醉酒回来,会不会以为我不是正经人?”
“呵,你以为你是正经人呢。”
我借着酒劲儿直gg地盯着他看,连到家都是他帮我翻出钥匙开门。
“你看什么。”
“我看你,是不是个老妖JiNg呢,g人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