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完他训,居然诡异地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又有点憋气又无言以对。
还没想出怎么反驳他,他下巴一抬,要这要那的,我就又溜溜地去给人家上茶奉果了,一边给他当廉价劳动力,一边朝他背影吐槽。
真是个祖宗胚子,支使贯人了。往那一躺,张张嘴就是活儿,他这样得是家里人伺候了几十年才养得出来的,你还醉在他无yu无求的脸sE里,享受一分钟岁月静好,他眉毛一蹙,就准有哪儿不满意了,甭管你是谁他也是没一点客气的,一个不舒服就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满。
于是一会儿让我泡壶茶,一会儿上书房拿个文件,一会儿电脑用着不舒服了让我给搬个小桌,一会儿又嫌桌子小没地方放水,让我搀着他去餐桌旁边。好不容易都要齐了,我刚要踏实办会儿公,他准能出幺蛾子。
“不去,你在这训犬呢?”
你话一说,他就沉默了,过不一会儿你抬眼看他,他也没一丝不满,反倒自己将就着不吭声,但又弄出点动静来,让你发现他是真的委屈着不是诓你,面上还好脾气的,并不摆脸sE,大约在家待得人气场也柔和了,也不跟你来劲了,看得你心软,主动去满足他要求,还要多询问两句,问他是要什么样的,恨不得拿出两种选择来,教他挑一个满意的。
你开着他玩笑说,“爷,您还有什么需要吗,我再给你洗点水果?”
他就不会有什么不当真的,他不会觉得你伺候他是不应当的,他会环顾四周给你一个客观的反馈,凭着本心说需要不需要,需要了就说行,不需要的理由只会是不想吃。
他不仅要东西,还挑服务,有一天陈姐来了给他家冰箱满上,我已经估计出他使唤人的频次,就叫陈姐把水果都洗了,等他要吃什么直接拿给他。
他耳朵这个灵光,隔老远就说,“别洗,吃的时候再洗,现在洗就不新鲜了。”
我看不见他人,气得我咬牙切齿,陈姐在一边见怪不怪地笑,甚至十分认可他的挑剔,还点点头,我无语凝噎,这没个被PUA几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
你再看他那姿势神态,除了脚打着石膏,面sE不改,身形优雅,单看那身肌r0Ub你JiNg神得多,脸上淡淡的时不时看着远处思考什么,又知道在自己家怎么享受,傲娇又懒散,还额外任人摆布,你逗着他喂他吃点什么,他就擎等着你服务,受着伤是毫无掩饰的心情了,尽是当爷当惯了的样儿。
忙完了一阵,还有心情来变本加厉地逗你,明明自己可以的,YyAn怪气地忽然又叫上疼了,你当真了过去一看,发现他就是空闲了觉得使唤你有趣儿呢。
“你就做戏吧,奥斯卡都欠你一座影帝。”
我回身瞪他,他就在那无声地笑,可你看他笑一下,心下也就没什么气了。
嘴上说说而已,能让他这当口心里舒服点,我是开心的。
何谷知道我一直在他家,没在群里说,偶尔私下问我他怎么样了。
我回复,“挺好的,天天在家做戏呢。”
周末的时候,我居然因为没找到理由,就这么老老实实地没回家,待着无聊了,就躺在他家落地窗前发呆,他家一层客厅有很高的整面玻璃,朝向很好,能在光线最好的时候晒半天的太yAn。
他不拿我当客人的,除了支使我的时候,我俩几乎是各忙各的,他完全没有主人的自觉,就让我一个人溜达。
我躺了一会儿听见他叫我,我想他应该没什么大事,就闭着眼睛装睡,装了一会儿就听见他磨蹭着过来找我了,他坐在旁边沙发上,也跟着我晒了会儿太yAn。
“你无聊可以去我书房拿本书看。”
他m0了下我脑袋,感情是知道我没睡的。
“是你要看吧,我只想躺着。”
“我也要看,你帮我也拿一本,我可以给你念一会儿。”
我就知道。
奴仆就是这么被驯化的,经过这几日我已经把nV工身份适应得很好,也没什么逆反了,磨蹭了一下就上楼去他书房,因为他没说要看什么,我想大概就是闲书了,于是在他书柜里找了一会儿,拿出本有意思的。
“喏,念吧。”
我把书往他x口一拍,自己拿了另一卷坐在他手边地毯上,脑袋枕在他身上,很好奇地翻起来,这书我只在国外看到过译本,书店里早就不卖了,网上有卖一些也看着都不是正规出版社,他倒是藏了全套。
果然他看了眼书名就拿起来扇我脑顶,我笑笑没理他,“念啊,我一直很想看来着。”
“你知道这书讲什么吗?”
“不就是西门庆的三妻四妾。”
他叹了口气,似乎懒得跟我掰扯,“这书你还是自己看吧,写得很有意思,而且抛开故事里所谓的社会意义,就单说写这个房事,那遣词造句能百种花样,对仗工整JiNg妙至极,文辞巧绝,听是感受不出来的,你可以好好看看。”
“你没少学吧。”
话说完就被他揪着耳朵表示不满,把书往我肩膀一拍,“想听我念去给我换一本,我桌上不是有正看的吗,夹着书签的。”
难得让他给我服务一回,我爽快地上楼换书去了,仔细一看他桌上放着的,居然是三T。
我很沮丧,“我不Ai看科幻,你自己看吧,别念了。”
“嗯,我也不Ai念,你去看你的西门大官人吧。”
晒着太yAn看书,不一会儿就昏昏yu睡,我把书一搁,伏在沙发边直接靠着他身上眯起眼睛。
yAn光已经没那么饱满,反而很柔和地洒进来,他身上也暖暖和和,这样的时候要是在家里我一定会放点音乐的,我问过他家里要不要放点音乐,他摇头,说静一静挺好,之前我并没发现哪好,只觉得枯燥,现在枕在他身上,听他浅浅的呼x1,偶尔的翻书声变得格外清楚,连衣服摩擦的时候都十分分明,忽然就明白,静一静怎么个好。
他也没有管我一会儿扯他衣角玩儿,一会儿在他身上无章法地戳挠,自己非常投入地享受,我心中一些蠢蠢yu动又滋长出来,矫情地觉得有了岁月静好的理解。
忍不住,我掏出手机拍下了落地窗后的模糊yAn光,在朋友圈发了一条——
还有什么b要拉和尚动凡心更让坏人心痒痒的。
明白不明白的,都不重要,人生难得几回醉,我乐得醉在此刻。
伤总是要好的,熬过出院头些天,他渐渐适应了,也没那么难受,我就不再天天去他家了,他也开始外出恢复工作,生活渐渐回到正轨,反而是周末的时候没什么事了,他也要在家多休息的时候,倒会在他那待久一点。
他之前说我去他那像工作,还要休周末,现在反过来了,倒是像去他那过周末的,只是廉价nV工人设不改,免不了还是得给他跑前跑后。
“那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怎么弄的啊?”
“那这不是你在吗,还折腾我,我这岁数了,又受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