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张的是,这位新来的酒r0U和尚也从行李中拉出一瓶公卖局的「米酒头」,面不改sE地说:「法克,这样子很爽喔~来来,这是我老家自己酿的,掺一起,一起喝超赞的啦!」其他人怎麽想我不清楚,但这盅生平头一遭的「J尾酒」滋味好到连周公都上了狗瘾,大着舌头纠缠不休,害兹巴威、喇叭峰、狮仔尾和我第二天的早课全都睡过头,据全程坚持只喝芬达的新生和天生海量的私酿者事後声称,我们根本完全睡Si,任凭他俩喊破喉咙也毫无反应。
碍於深层记忆受到酒JiNg的迫害而有所残缺,劳其心力将片片断断的光景续回後,依稀记得众人酒过三巡,便开始盘问这箍「鲁智深」,怎麽都已经开学了才来到我们水泊梁山?
原来,他大学联考分数差一些些所以名落孙山,怨叹之余便去乡公所申请提早入伍,而在「落发」的第二天,家里头收到政府单位的通知,说是因为人为疏失,导致未注记他山地同胞的身分,而经过重新计算,他大学联考的总分获得加分,但因作业不及因此让他得以自由选择,看是要保留学籍继续服役、还是先回来念书待毕业後再回原部队报到?
TobeorNottobe~就看你怎麽想了,真要我选,我会选後者,而大家显然都想得差不多。事实上,事後证明这是明智的抉择,因为後来役期逐年缩短,等到我入伍时,兵役已经从两年缩到一年八个月,足足少数100多颗馒头,这是天壤之别哪!
顺带一提,当时「山地同胞」是正确称呼,但小学时可就没这麽文诌诌;老爸说更早以前是叫「生番」,後来大家混得b较熟以後大概七分熟吧!,自然而就把「生」去掉而改叫「番仔」b较亲切,并无歧视之意。至於原委会成立和「原住民」这个词儿冒出来还是後来的事,那年我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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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记得那麽清楚,是因为当时我和小法克同修一门叫做「中国民族史」的通识课,选它纯粹是因为该门课如同授课老师的名讳「李勉来」之故台语念看看就知道啦~他老人家上课不点名的,直到接近期末时讲到南岛语系对台湾原住民族的影响时,由於这是以前从没听过的部分,加上与当时的时事结合,听课才有了那麽一咪咪的兴致。
即便如此,课程整T说来依旧八GU,所以期末报告我只能用更八GU的方式应付──跟老爸借邱氏宗亲的族谱,把上自姜太公封邑於商丘,先後遭逢楚汉、三国、南北朝和五代十国的乱世,先人们一路且战且走、避祸至现今广东梅县的流程,写成纵横八千里、上下两千年,长达2万字的短篇章回,这叠宛若客家版的《桃花源记》,列印後绝对超过50页我还刻意采单面列印、2倍行高、在这种以量取胜且粗鄙的文海战术下,李老学究颇为满意地给了我88分。
反观小法克,连最低门槛的5,000字都挤不出来跟我求救,我看到新生手上正在翻h玉郎的《天龙八部》,於是灵机一动,便以「以契丹人视角看天龙八部,我论民族主义与民粹之差异X」为题,以口述访谈的方式,让小法克一字一句的key在新生的IBM中。
报告的第一句引用原文破题──「陛下,萧峰是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大罪人,此後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间?」而在接下来的论述中,虽然也穿cHa了一些小法克以前听部落耆老说起的往事,但讲直白点,根本是我的手笔,他真正自己写的嗯~严格说来,应该是自己「抄」的其实只有最後一句。
──「萧峰真的非Si不可吗?答案是肯定的,在两GU民粹的撞击下,即使武功天下第一又如何?」由於WORD左下角的字数显示已经凑满5,000个字,因此我嘴巴说到这边便收工了。谁知他老兄在计中列印前,y是加了最後一句:「毕竟──以天下之大,竟无萧某立足之地。」
小法克随即将装订好的报告塞进牛皮纸袋里,而缴交的最後期限已迫在眉睫,估计交到老师手上时还热着呢!我立即载着他往李勉来八德的住处一路狂飙,想赶在最後期限前及时送达。不料,我的星舰却在这要命的当口爆胎!挖哩咧…g!我和他一起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龙冈兵营路边抛锚,想起报告最後那句画龙点睛所呈现的黑sE幽默,简直无语问苍天,只能在一旁陪他「法克法克」地大声g骂。
就在这位萧某感到即将丧命於此的当下,神秘人再次出手相救──「这不是被阿鲁巴两次的邱钧杰吗?」一台红sE的必胜客机车停在路旁,我一看,登时大喜过望;眼前这位兄台叫做施耀庆,绰号「Si要钱」,是我高中隔壁班的同学,和他其实不熟但现在说什麽也要跟他很熟很熟才行。
「Si要钱」为人其实满海派的,印象中,只要跟校门口的黑轮伯买卤味时遇到他,这家伙都会很热情地帮老板多夹两块豆gy塞进来,说是「自己人,换帖的,多了两片价格不变。」是说黑轮伯也不计较就是了。
一阵交待过後,原来他考上元智依旧是在我隔壁,目前打工ing,正要外送披萨去八德,巧合既然都发生了,就尽量利用它吧!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从行李箱拿出弹力绳把两台机车相连接,然後这台急就章的摩托联结车便摇摇晃晃地向前挺进,历经大约两圈C场的距离後,前方终於出现「SUZUKI」的招牌,谢天谢地!
我正在想接下来该怎麽配置人力时,答案已经被安排好了──「Si要钱」说他在店里可能偷吃太多青椒,此刻肚子不舒服想要撇条,於是把身上制服一脱,连同钥匙抛了过来,要我当一回「外卖仔」,回程再到这边集合──既然都说顺势而为,看来也只好这样啦!
由於外送迟到大不了送客人折价券了事,而报告迟交的话连最营养的3学分都会飞掉,还会沦为全系的笑柄;於是,我跟小法克饶有默契地公器私用又以私害公,即便如此,由於路不熟,送到李教授的太座手上时,我看了一下表21:06,靠夭~就差那麽一点点,已经过了Dead-line,师母直gg地盯着可疑的必胜客工读生,火J般的烟嗓朝屋内嚷嚷:「李勉来,你的天才学生叫送披萨的来交报告,收不收?我没戴表。」过半晌,老学究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呃~~刚好九点,家里头的钟好像太快了,改天我再请人调一下。」就说嘛~这麽好的师长哪里找?真不愧是「李勉来」。
随後,客串一日披萨外送员时还发生一段小cHa曲,悬疑和趣味X兼具,这边暂且表过不提;总之,幸亏处置得宜,不但使名义上的雇主对我颇为赏识,「Si要钱」也连带沾光,进而开启我往後另一条生财途径。
回到机车行,我的星舰已蓄势待发,跟前同学道谢、互留联络方式後,总算完成这趟「超级任务」。结果,萧某几分你们猜?他居然拿到b我还高的96分,马的没天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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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拉回小法克初来乍到那一晚,大夥儿听了这位新同学「不小心」落发为僧的趣事都忍不住好笑,庄不全边笑边问:「那你的真名山地话怎麽念啊?」他说了一遍,大夥儿不解好端端的g嘛骂人?又问了一次「瓦历古.尤g」的山地话怎讲?
他又讲了一次,而且放慢了tempo,但怎麽听都像是「Fxxkyou~e04」,加上「法克」两个字确实是他常用的发语词,於是庄不全就称呼他「小法克」,喇叭峰奇道:「g嘛加个小?他刚换K子的时候,看起来~嗯~~也不小,顶多短我两、三寸而已。」庄不全振振有词地开释:「糗他就好,糗他全家的话,万一老法克一声令下,全村来个大出草,咱们不就遭殃了。」众人齐声称是。
小法克话不多且简短,因为怕说太多别人会听不懂、自己会记不住,而且有时候还故意学军教片里面的山地人班长,在句子後面故意加上「的啦」「的啦」逗大家笑;最经典的是在角板山迎新露营时讲的那个笑话,虽然听过的人不少,但从他口中说出来就特别好笑:「同学们,知道我老家的猫怎麽叫吗?你们一定不知道的啦,牠们会这样喔──喵~的啦,然後狗听到也有样学样,牠们怎麽叫?」
「汪~的啦。」坐在草地上有不少人附和着。
「不是不是,还是喵~的啦,都说是有样学样了,你们怎麽还是听不明白的啦。」大家这才真正笑出来。
他讲话的逻辑、节奏和发音如同他报告里的标点符号位置,跟一般我们这些平地仔不太一样而别具风味,b如说:「同学你们好,期中考完要不要和我们寝室一起联谊,大家去钱柜唱歌,唱完去打保龄球?」要是让他开口邀约,多半会变成:「你们好哇同学,期中考完的啦,要不要去请鬼唱歌,大家一起起涟漪,唱完了…然後…然後…法克,我怎麽忘了?啊对,我们还可以去打打宝之林…」然後就会被nV生打枪,从此又多了一间把咱316列为拒绝往来户的nV寝。
大一上期中考完的礼拜五下午,我照例去皇冠接新生一起去中坜火车站,新生也照往例请我下午茶,由於站前肯德基的座位全被外劳占领,因此新生提议去买隔壁巷弄内的「一心葱油饼」,说是BBS上有不少人说很好吃。
大概是有做出口碑吧!差不多也排了有10个人左右,所幸老板快手快脚,没多久我们前面的人龙就消化掉一半左右,这时突然有一票外劳冒了出来,直接走到老板旁边就准备掏钱要买,老板b手画脚的表示要他们排队,手势明显到所有人都看得出来,那群人还装傻在那边「卢」。
两位六和高工的学生排在新生後面看不下去,便吆喝了起来,好样的!没想到外劳中带头的那个竟然凶神恶煞地回呛,新生一听,便对着那位外劳老兄「Hey」了一声,然後离开队伍朝他走过去,用不卑不亢的语调跟他讲道理,而且还用英文,我只听懂第一句:Excuseme,getinline,please~
没想到对方却在他讲到一半时猛力推他肩膀,我由於微积分考砸了,心情早就一整个不爽,看到这一幕哪受得了,当下便一个箭步冲过去将他推开,挡在他和新生之间;这时两个外劳靠了过来跟我一阵拉扯,就在难分难解之际,一道身影冲过来双掌齐出将那两位推开,恰好跟後面又冲上来的两、三位同伴撞在一块,来者挡在对方和我之间,横眉怒目、顾盼之际颇具威势,不是小法克还有谁?
这群外劳共七、八个,这下子全部涌了过来,眼看即将上演全武行,一心的老板大喝几声,双方看了过去,虽然不知他在喊什麽,但只见老板手中舀起一瓢满满的热油,谁都不敢妄动。这时远处哨音响起,两个警察在做取缔摊商的例行X巡逻,周遭的摊贩纷纷走避,而一心的老板不但没跑,还将同行掉在地上的「叭噗」捡了起来一个劲儿地狂按,「叭噗~叭噗~~」的声响将警察引了过来。
外劳们不知何故拔腿就跑,其中一位年轻警察边吹哨子边追、速度快过草上飞,人民保母就是帅!最好把他们追追追…追到新几内亚去,听说那边的食人族总是饿肚子呢!
另一位看起来b较资深,轮廓很像电影《跛豪》里的「雷洛」,他在「案发现场」停了下来、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掏出记事本和红单本,旁观众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主动帮忙将笔录内容补足,接着资深警察左看看、右看看,将记事本放回x前口袋,问一心老板:「你有在卖叭噗?」老板摇头,这位「五亿探长」顿了一下,便将仍未开张的红单本也收进怀里:「那就不要欺骗消费者。」接着又自顾自地说:「下礼拜三中平这边大扫荡,连续四天,别不长眼啊!」然後便往同事的去向前进,看看新几内亚那边有没有查获不法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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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场冲突,或许小法克有感於自身武学修为的不足,这才加入国术社也说不定。
总之,当他在活动中心楼梯口神秘兮兮地对我招手时,我正被金革唱片的销售员缠住,那位话术高超的仁兄彷佛知道今天教务处刚把工读的血汗钱发下去而急着分红,因此不断地向我推销宛如错过今日便抱憾终身的天籁CD,直到最後我终於掏钱买下一套「欧洲情歌」後,才暂时放过我,然後又拿起耳机要我试听另一套水平更高的「世界风情画」;幸亏这时小法克走了过来,我才得以脱身,说也奇怪,销售员身上彷佛安装了谁会买、谁不会买的感应雷达,这位话术高手跟小法克打了个照面,却连提都不提,奇哉!
「亲Ai的室长,跟你报告报告好消息的啦!刚刚叫了你好几声,都不理我。」
「抱歉抱歉~没注意到,你应该像上次那样冲出来,直接一招见龙在田把我推开啊!」我看着手上这套原价800元学生优惠专案现省200元、本日限定再折50元的CD,这才想起家里的CD音响去年故障都还没修呢!
小法克一摇头:「不行不行~那个威力太强,会把你震伤…别扯淡,跟你讲好康A…」接着又把脸凑了过来。我一开始以为他又有什麽老家秘酿的好东西可以分享,也喜孜孜地靠向前去。
「虾米!哩共虾毁?真的吗?」我顿时又惊又喜。
「当然真的。我昨晚在三楼广场看到一群人在练拳,当下就觉得手痒,今天中午又拿到国术社招生的传单,这必定天意,看来,上帝终於答应要传我绝世武功…嘿嘿……」他喝了一口宝矿力先唱了两句刘德华的《天意》,才又接着讲:「然後啊,我今天中午就照传单上面写的找到社办,结果结果…遇到小而大那个水饺美眉,她说师兄们刚好都不在,要我今晚来,马上入社马上练习,铁定过瘾的啦!」
「这种社团不是通常没什麽人参加的吗?你怎麽说?」
「当然OK啊~而且我还跟她说我会带神秘嘉宾,就是室长你啦!」
以上就是我为什麽加入国术社的原因,显然不是因为Ai看武侠的缘故。不过想当然尔,像这种不纯正的动机,当然不能让师兄们知道、更不能让料事如神的师父知道,否则轻则废去武功逐出师门,重则立毙当场清理门户,是说我也没多少武功可以废,损失不大,但这条命总要保住才行,不然这阵子和室友们恶整「克塽兄」的连场好戏不就白搭了吗?
话说国术社清一sE男生嗯~几乎啦,师兄们各个拳掌腿、刀枪棍地互有千秋,实在令我难以望其项背,只知道他们高深莫测,而且一个b一个会讲笑话,前前任社长汉堡如此,前任社长马子华也是如此,而现任的狸猫社长更是个中翘楚,眼前他正为了四中赛上台致词要讲的笑话必须保密到家而憋得辛苦。
就读医工系二年级的凌毓清师姊是全社上下唯一的nV侠,手底下一套「四象刀法」使得有模有样、架式十足,人称「大玉儿」是也。而Ga0了老半天,被戏称为「小玉儿」的邹郁敏只是和我们共用社办的慈晖社社员,只不过师兄们练完拳後讲的笑话真的太有才,让天生Ai笑的郁敏小姑娘三不五时带着两、三盒水饺过来探班,换个一招半式防身术,混久了便也熟了,算是半个社员。
有一次,笑话轮盘转到我,我便拿之前高二时「Si要钱」胡扯过的经典──「阿鲁巴和Si刑的终极二选一」来抵数,经典就是不同凡响,果然一举跨越时空的隔阂而笑果十足,马子华师兄用力拍着我的肩膀,直夸我有担任下届社长的潜力,要狸猫好好栽培。「小玉儿」一开始听不懂,後来被汉堡师兄钜细靡遗的解释後,果然摀着嘴笑得很是欢畅。
我又注意到了,她那羞红的脸,除了右颊的梨窝外,左眼下还有颗可Ai到极致的小黑痣。
趁着师兄们情绪高昂,我问了一个笨问题:「各位学长师兄,请问咱们是什麽门派啊?」这显然是新进社员们必定提问的项目之一,包含我和小法克在内的六位新鲜人顿时露出期待的眼神。却没想到师兄们互看一眼、没人答腔,最後只见现场最资深的博班学长薛志华略一点头,大四的汉堡才说:「这和师父的名字一样,都是本门的秘密,以前是正式拜过师的人才能知道,但现在时代cHa0流在变,传统武术要走出新天地不能墨守成规,好b现在你们只是还没入门的社员,却已经互称师兄弟、师姊妹啦…OK~~耳朵都给我掏乾净了,仔细听好来…」我下意识的摒住呼x1。